他将长袍穿在了身上,君未暝一部分的神识在长袍上,就好像他被小怪物搂在了怀里一样。
甚至比那还要糟糕,因为里面太过清凉,江敛的腿与腰肢时不时会蹭到外袍。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后来柔软的衣料好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好奇,顺着前进的风压,缠在了他身上。
他现在可没心情给小朋友上生理课啊,有些地方是不能这么轻飘飘地蹭的……江敛的呼吸因为受激产生的肾上腺素而有些乱。
他在一个平台之上停留了片刻,喘了几口气,道:“小朋友,你知道猥亵是要被抓进地牢关起来的吗?”
君未暝似是怔了一瞬,才发觉自己好像亲密得过界了。
长袍松弛地散落,看上去还有点不知所措。
江敛的专注力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他逐渐感觉到识海有些震荡,还好头上的圣器足够抵挡。
这意味着他离目标近了。
这次进来,目标不是君未暝,而是君未暝一直遗失在外的那一半心脏。
江敛不知道拿到心脏后该怎么办,但小怪物一向可靠,江敛不介意让他来筹划。
很快,一块阵法之中,跳动的心脏出现在江敛眼前。
鲜活的、跳动得有些快,看上去有点为自己的前途而紧张。
就像每一颗在胸膛内跃动的心脏的一半一样,不同的是,君未暝这一半鲜红的心脏,孤零零地悬在半空。它与主人唯一的联系,是一根银亮的锁链。
血液不断从心脏中泵出,顺着锁链滴落到地上。
地上原本应该有一个出口,将这些带着魔气的鲜血送入后山中的阴面,从而滋养那些死去的兔子们,支持他们生存,迫使他们繁殖。
但阴面的连接点已经被摧毁了,所以鲜血在地上积了一滩。
江敛的后腰与腿上又开始烧灼了,那是君未暝留下的刺青的位置。这些“灵露”,以及泵出灵露的心脏,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更何况,这心脏是君未暝的命门之一了,他不知道碰了以后,会不会对君未暝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可以碰它吗?”江敛问。
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袖,君未暝想让他将心脏带走。
用人不疑了。江敛没多犹豫,忍着身上的烧灼感,迈入灵露之中,用灵力轻轻将心脏包裹,按在胸前。
半颗心脏兴奋地跳得快了些。
然后呢?
没等江敛问出口,连接心脏的锁链便动了。江敛脚下运足了灵力,跟随着锁链的速度,闯入一个又一个的破碎的空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
唯一知道的,只有他很快就要见到君未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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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暝挥舞着小短胳膊,熟练地拽断了身上缠绕着他的荆棘。
这个举动,他前世做过太多次了。但每一次,就算能够扯断荆棘,他也没有办法出去,因为他拿不到自己的心脏。那一半心脏,只有别人才能拿到。君未暝不可能将自己的命门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以,他设下了那条“来救他的人心中必须只有他一个”的规则。
但是他亲手打破了这个规则,希望日后不要后悔。
地上的荆棘残尸,很快被灵力糅合在一起,朝着他冲过来,君未暝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荆棘,而后抓紧胸口的锁链,冲出了这一块小空间。
这些荆棘是不死的,无论被扯断过多少次,都会设法将他捆绑回来。他需要快些和师尊会和。
君未暝以前见过一些富家小姐被恶人抓走,哭哭啼啼地等着家人去救。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到被抓的富家小姐这个位置上。他更没想过,只是见了来救他的江敛一面而已,他就从富家小姐,变成了这场救援的策划者和实行者。
真是着了他师尊的魔。
他一心四用着,一边注意着不要被荆棘抓回去,一边侦查着前路,一边注意着指引师尊的方向,还要注意着附着在衣裳上的神识不要多对他师尊动手动脚,免得被江敛大义灭亲地关进地牢。
有点累,以前只要随心情shā • rén就好了。
君未暝路过一个小空间,在水潭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唇角上勾,稚嫩的脸上是一个很愉悦的笑容。
荆棘紧随而上,扬起阵阵波澜,君未暝不再分心,从小空间的出口冲出去,猛地被一股热意拥住,一头扎进了江敛的怀里。
江敛下意识把人包进了长袍里,君未暝的脸撞在江敛胸膛上,感觉到了鲜活的热意,他怔了一瞬,反手拽住了江敛的衣角。
后面的荆棘密密麻麻地压上来,看上去竟然像是浪潮。小朋友有点小,不好抱,这样容易甩出去。
江敛抓住君未暝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搂紧了,别乱摸。”
君未暝守着自己的半颗心脏,整个人被包在长袍里,出乎意料地安心,轻轻道:“……哦。我给你报方向。”
江敛跟随着君未暝报的方向,很快看见了光亮:“是不是出口了?”
“是。”怀中传来肯定的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