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宴落帆抛出真正想询问的问题:“那能告诉我淬魂是怎么来吗?”
竹御尊者一笑,一指澄澈河水中的游鱼,“看到了?”
宴落帆点点头,半知半懂地猜测:“只要我能轻松抓住它就行吗?”
“不。”竹御尊者含笑摇头,然后一定神——
那条被指到的鱼儿似乎是被无形的力量捧起,然后又跌了回去,许是太过惊慌开始四处逃窜,却总被无形的墙壁给挡住。
宴落帆:有话好好说,不要突然开始展示魔法。
他难免干笑两声:“尊者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做到这种地步吧?”
竹御尊者的回答是轻巧点头,“我听你师父说了,你灵气运用太差,就连借神识引出体外都还未做到,这次正是长进的机会。”
宴落帆呆滞片刻,然后望向仍在不断碰壁的鱼儿,诚实道:“让我去当这条鱼还好受些……”他在今日可算知道了一个词的意思,“揠苗助长”莫过于此。
“不过在这河里确实难了些。”
听到这话,宴落帆怀有希冀。
可是竹御尊者接下来补完又将他打入谷底,“在水缸里做到这种程度就好,这儿的水流太湍急,会将神识冲散。”
宴落帆面无表情,干巴巴道:“您可真体贴。”
竹御尊者自认受之无愧且非常受用。
“要知道辞月那孩子早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每日……”
宴落帆都能自行接完后面的话,“每日都会到这里整晚整晚地练习。”
竹御尊者面带微笑:“正是如此。”
令人讨厌的别人家孩子!宴落帆发誓他再也不会以貌取人,敲这竹御尊者慈眉善目的小老头模样,心黑得很。
又过了一会儿宴落帆十分自觉地回到瀑布下,“尊者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炼体的。”
至于什么淬魂他是想都不敢想。
又借着水流彼此相撞的嘈杂声响,宴落帆呼唤星避。
星避还以为这是终于忍不住要骂人了,结果听到自己的临时主人声音闷闷地响起:
“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个疯子?”
毕竟湿发全都软趴趴贴在头上,等天色再昏暗些会被直接当作水鬼也说不准。
于是星避认真打量片刻,看着这“出水芙蓉”般的场景,以凡人的审美绝对不可能被称为丑陋,它言语诚恳:“比我差一点。”
宴落帆:“……”很好,不如不说。
然而他不知道这可是星避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它自诩修真界最为潇洒厉害的剑。
“你说也没人给我梳头了,幸亏我没及笄还能扎丸子头应付,不然该怎么见人?”
星避不太懂这些俗世规矩仪态,它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是主人没人帮这位哥哥梳头,顿时福临心至立刻跑去传话。
另一方的含霜搁哪儿欲言又止半天,暗搓搓探知了一番当下的形式,觉得并非开口的好时机。
然后发觉探知的殷辞月蹙眉,语气似是要与这冰天雪地相融:“说。”
他很不喜欢这罔顾落落意愿的剑,也从未掩饰过反感。
含霜想想两边的对比快要哭出声,“那个姐姐应该是想你了。”
殷辞月一怔,开始怀疑这剑为了讨他欢心故意扯谎,“他想我了?”
而一边同样为取九叶花而临时组队的不知名路人,他以为这是在用某种传音术法,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们家那个也特别粘人,脾气特别爆动不动就生气,不过只要我稍微装装可怜就行,好哄。”
“的确。”殷辞月也觉得他家小骗子容易心软。
那不知名路人来了传授经验的兴致:“一瞧就知道你是那种万事都要做到最好,平日又出挑的那种人。”
冷冰冰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天之骄子气质,他全看在眼里,“但这人不能太强势,你得给她关心你的机会,那才有满足感,你们两个才能长久。”
殷辞月迟疑点头,用神识告知含霜:‘我也想念他。’
于是,正在冲瀑布的宴落帆听到这话,红着耳根一头雾水,望了不远处的竹御尊者一眼,有种背着老师偷摸传恋爱小纸条的微妙感。不是,为什么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