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不丁一句搞得人很摸不着头脑,宴落帆谨慎询问:“尊者是什么意思?”
竹御尊者也没刻意遮掩,直白道:“你这个动作我曾见悟谦做过,他说这是夸人厉害的意思。”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宴落帆一时很难反应过来,可他大概也清楚,“所以尊者从未见旁人做过这个手势……”没成想他每日谨言慎行,从不做任何超出修真界土著认知的言行,却在一个简单手势上栽了跟头。
再就是,那个悟谦尊者的身份。
宴落帆第一次产生怀疑,这个已经死去的人也就穿越者?却不能直接问。
竹御尊者似是看出他的疑虑,别有深意道:“我说过你们二人很像。”
宴落帆因过分震惊而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语气更是冷静得可怕,“啊……我这也是看别人做过才学到的,原来很特殊吗?所以您说他消失到底是?”
竹御尊者同样认真,回答道:“没有尸身。”
宴落帆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可忍不住深究这话的意思,所以这位悟谦尊者是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
沉默片刻后,竹御尊者将沉寂打破,“该继续淬魂了。”
宴落帆应下:“好。”他已习惯。
谁知竹御尊者扬了个笑,“从今日开始抓小鱼。”
也不愿想东想西了,宴落帆又开始心梗,无奈道:“我不能继续弄干衣服吗?”这跨度有点大,他承受不住,殷辞月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取不到那什么破花就算了。
虽是这样想,却还是要乖乖过去河边,宴落帆心如死水地盯着里面无比活泼有生气的小鱼,呼了一口气开始尝试。
还不如他自己离开临谷峪来得轻松。
星避美滋滋地看热闹,顺便表现一下自己有用的价值,‘哥哥,我帮你将这条蠢鱼给拦住,然后再抓会不会轻松一点?’
这算什么?恶魔的诱惑?宴落帆必不可能答应,主要是考虑到以竹御尊者的境界绝对能注意到不对劲,他轻微摇头,似是无意提起,‘那个,殷辞月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都不需要传话,星避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即回答:“还行,他正和守花凶兽一起守着九叶花。”
宴落帆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凶兽还搞区别对待?
其实星避这话说得还真不差,殷辞月并没有在找到九叶花的第一时间对雪球凶兽出手,一是打斗过程可能会伤到花,二是还能借守花凶兽驱赶其他路过的灵兽。
现在含霜正通风报信,‘刚才姐姐又问你了。’
殷辞月轻微颔首,‘他今日可有见到过什么人?’
这对话每日都要来上一次,含霜早已习惯,认真将动向一一讲出:‘姐姐早上喝了点珂儿由于熬多送过来的清粥,然后在去苦修的路上遇到了金舒容打了个招呼,其他就没了。’
其实它觉得这样不是很好,虽说哥哥似乎犯过找小倌的前科,但这也防备太过,之前和那些个对剑们也聊过,道侣之间最重要的可是信任。
含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这倒真在殷辞月意料之外,他垂眸,声线清冽带着隐约偏执:“落落不需要被无关紧要的人牵动心神。”
不止是那些觊觎落落的人,若是可以他甚至想将人锁起。
含霜选择了沉默,这本就不是他能置喙的,只是架不住担忧,照这样下去生出心魔是早晚的事。这个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满口谎言的普通修士而情痴如此?
他想到了宴落帆和竹御尊者那段云里雾里的对话,不过最终也没有说出。
不会出问题。
这时殷辞月再次开口,“你要他早些睡。”
早些睡?
宴落帆对星避无言怒视,好个二五仔居然把他熬夜看话本这种小事都传过去。
就是这一跑神,好不容易将要捧起一点的小鱼摆摆尾巴溜走,竹御尊者直称可惜,“落帆,你要专心。”
“是!”
宴落帆的回答中气十足,又吓跑了几条小鱼,整个人无异于饿肚子的猫儿,对着一群狡诈的鱼毫无办法。这也没办法,接连失手好几次将他火气也逼上来了,抓不到晚上在床上估计都睡不着。
当然,也只是想想,等到休息时他毫不迟疑地离开,骑着灵兽回到星舫楼直接坐在秋千上。
唉,这破秋千原来那么难晃,殷辞月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旁边梧桐落下一片叶子正巧砸在手心,上面的脉络和他那个世界毫无不同,恍惚间还以为回到过去。
所以,悟谦尊者确实是在他之前的穿越者,从竹御尊者的言语判断,极有可能已经离开这修真界了?
不出意外,还是有离开这修真界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