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派掌门这莫名的一时兴起,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答复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宴落帆就连原因都没追问:“不要,感觉很奇怪。”
合欢派掌门努努嘴,又给了星希尊者一个暗示的眼神,嘟囔道:“你话说得不要那么果断。”
受到挚友求助的星希尊者也将撑着脸的胳膊拿开,摆了摆手指:“这可和你想象中的比武招亲不一样,不是说他胜过所有人便可以娶你的。”
宴落帆安分地坐在原处,盯着杯中正在打转的茶梗,眼巴巴地继续往下听,他倒要知道自家师父打算如何唬人。
“我们是这样打算的,这场比武招亲的胜者可以获得与你谈话的机会,当然,并不是随便聊聊天,那个时候你要摘下自己的面具,这才有噱头。”
星希尊者笑眼弯弯,撑着胳膊十指交叉,似乎全然不知她的言语为宴落帆带来多少惊讶。
“可是我的脸……”
合欢派掌门立刻打断:“这并不是问题,而且你无法戴着面具过一辈子,不是吗?”
没错,宴落帆无法说出否认的话语,但也不代表他愿意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答应这带不来任何好处的事情,他看向星希尊者求助道:“师父,为什么要突然搞这个?”
星希尊者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帮其理清额发,“自然是过得太无聊了,而且合欢派正在败落,这是让那些弟子挑选道侣的好时机,还会让合欢派再次声名大振。”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这个我曾经的徒弟,名义上已经死去的第一美人,需要崭新的身份。”
被轻点了下鼻子的宴落帆欲言又止,最后仍是逃避地垂下眼睫,至少要先把小说剧情过完吧?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星希尊者看到了其中的动摇,赶紧趁热打铁:“你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
她知道自家小徒弟心中的忌惮,不就是那个失去踪迹受到欺骗的小未婚夫吗?“落落,我以为你很清楚,无论如何辞月那孩子都不会是去伤害你的人。”
当然,宴落帆的确清楚,而且还拥有曾经的誓言作为绝对的保证,他的每一次迟疑,都是不愿从那双漂亮锐利的眼睛中看到——失望。
但是。
“好,我答应。”
就当是一次放纵的任性,不会出任何问题。
修真界的修士们都是一边标榜着断情绝欲,一边寻找乐子的无聊存在。
宴落帆如今“安清”身份的受关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仔细追究起来要谈起他与花朝的第一次相见,作为合欢派最为挑剔毒舌的长老亲传,他那“第一美人有所不及”的话语,在茶馆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及重重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修真界的趣谈。
那张毫无装饰的白色面具,加持神秘,让不知多少人特意赶到合欢派一睹。
原本宴落帆是打算以假面示人,可是毕竟潮笙没在左右,这作为临时品的面皮无法长久使用,当那些听到风声的人到达合欢派之后,他只能闭门不见。
清高而孤傲,要不说人都喜欢有挑战性的,若是轻巧如了他的意,说不定还不会被吹嘘得那么厉害。
自那日宴落帆答应下来,整个合欢派全都忙得脚不沾地,仿佛是在平静油锅中滴下清泉,瞬间炸开。
也是,合欢派和寻常门派基本无甚不同,也就是修炼方式上存在细微差别,日日的修行同样枯燥而乏味,终于来了点新鲜,忙不迭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放下。
宴落帆这个比武招亲中最重要的角色,除了多做了身衣裳,居然没有其他能干的,每日待在小院里消磨时间。
这日花朝风风火火地过来,牛饮一杯茶水,又打开话匣子:“我真是不明白花莲那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老是找些不靠谱的人,这次更是狠狠栽了一跟头,被抛弃还不算什么,竟然直接被打断了腿。”
在合欢派住了一段时间后宴落帆也知道,这位花莲便是当时在门口遇到同人拥吻的那位,他一怔追问:“那他现在如何?”
花朝想到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弟弟就要叹气:“躺在玉床上,嚷嚷着疼,他的脸也被划了……”
他说不下去了,到底还是心疼,可又有什么办法?正能慢慢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