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掌门分析了好一通,就差把‘殷辞月的仙途就指望宴落帆’这话给说出来了,实在容不得人拒绝,尤其宴落帆自认这事全都因他而起,心怀愧疚,只能犹豫应下。
可具体要怎么做,属实没想好。
临谷峪掌门与二人许久未见,许是年纪上去了,一旦打开话匣子便止不住,聊了好半天,最后却轻叹一声,释然道:“其他我也不多说了,你们的路要是要自己选,无论是迈入神道,还是进入轮回。”
宴落帆道了谢,而后与殷辞月离开主峰,一路上纠结得眉毛都要结到一起。
虽说他在回到原世界后又和悟谦探讨过无数次小说设定,可对于主角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还是摸不着头脑,算了,至少现在他顶着结契道侣的身份,怎么着都算特殊。
想通后的宴落帆三两步追上前面大步流星的殷辞月,两人并排走,他本身就不喜欢一些亲密的小动作,所以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没主动拉住那只艺术品一样的手,“这是往哪里走?”
殷辞月连视线都没偏移一下,答道:“去换回你的肉身。”
其实宴落帆也没有那么着急,随口说了句:“太快了吧?”
岂料殷辞月却是直接停住脚步,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称不上动听:“你太弱了。”
好直白,关键是宴落帆还没办法反驳,难免羞愧脸热,低低地应了声:“哦。”
空气陷入短暂凝滞——
殷辞月听小骗子闷声闷气的答话,冷冰冰的凤眸闪过恼意,为自己没经过思考而说出的话,但他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看着眼前圆圆的发旋,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那话也没错,在修真界作为凡人实在难以存活,就算他事事小心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出现纰漏,可是……
小骗子似乎为这话伤心。
殷辞月看向手腕处不安跳动的情丝,重新开口:“我……”
“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
宴落帆抬起头,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胳膊,桃花眼亮晶晶地盈满笑意,也不是什么强硬命令,而是吴侬软语般的请求。
殷辞月将剩下准备认错的话咽了回去,像是被这热烈炙到一样移开视线,回了声“嗯”。也正因为这目光的偏移,他没能注意到眼前小骗子发烫的耳尖,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那笑容也有些羞赧的虚浮。
天知道宴落帆刚才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这“厚颜无耻”的话,他在努力向殷辞月所在的位置前进,只是一时摸不准诀窍。
幸亏殷辞月没回一句“与我何干”,要不然他从峰顶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因山路崎岖,宴落帆并没有将那抓住殷辞月胳膊的手放开,甚至走着走着就往自家道侣身上凑,然后被冰到,又悻悻地拉开距离。
如此反复几次,饶是如今不通世事的殷辞月也察觉出不对,“怎么了?”
宴落帆迈步的动作一僵,眨眨眼,犹豫道:“有、有点冷。”
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殷辞月刚说他弱,他立刻就表现了出来,可恶,真不争气!还是要怪这临谷峪主峰太高,他又是没灵力的凡人一个,甚至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用来装深沉酷哥的外套。
当宴落帆正在心中流泪猫猫头时,殷辞月递过来一件外袍。
他接过去后利落穿上,感受到火系外袍散发出的暖意,轻声道谢,结果对面收到感谢的殷辞月迟迟没有重新迈步。
宴落帆不知道有哪里不妥,重新整理了一下外袍,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无事。”
殷辞月这样回答完,转过身召出腾蛇。
宴落帆跟上去,顺手抓住殷辞月的衣袖,知道这是不准备赶路直接御兽的意思,他咬咬牙,决定将颜面什么的抛在脑后,张开手后轻咳两声:“太高了我上不去,你抱着我行吗?”
“好。”
这请求似乎对殷辞月而言没什么苦难,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宴落帆已经坐上腾蛇被人圈在怀中。
他小声道谢,为这顺利的发展松了口气,不过也忘记思考如今无修为的他是如何承受住这神兽威压的,绞尽脑汁斟酌言辞:“你是不是很不适应?”
帮小骗子隔绝威压的殷辞月没反应过来,“什么?”
宴落帆继续说道:“就是凭空多出来个道侣。”
殷辞月实话实说:“没有。”毕竟在此之前有无数人提醒他有多心悦宝贝自己的道侣。
得到回答的宴落帆“哦”了一声,短暂沉默后引入正题,“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心悦我,”虽然非常困难,“可在我心里你和以前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我或许会做出一些让你感到不高兴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要直接说…不!委婉一点说。”
他比了个“小”的手势,用自言自语的音量嘀咕:“不然我也会难过的。”
光是想到殷辞月面露嫌恶他都要喘不过气了。
当然,就算那样,他也绝不会破罐子破摔放弃的!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