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今个觉得身子稍好一些,我便过来瞧瞧诸位姐妹们在做什么?只是,我是不是来的不巧……”
佟妃说着,看着马佳庶妃那副气喘吁吁,鬓发散乱的模样,又看了一旁浑身是血的两个宫女,那双秀眉皱的更紧。
“佟妃娘娘来的正好,今日正是在审问马佳庶妃此前在宫中平白被人污了声誉一事,您也来一同听听吧,请您上座。”
静姝姿态大方,不卑不亢。
佟妃不禁多瞧静姝一眼,那唇瓣抿的更紧了些。
此女姝色非常,当初被封庶妃之时便被皇上赞了一句丰姿冶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佟妃忍不住拿自己往日自恃清艳绝伦的容貌与之相比,只觉得自己着实多了几分寡淡,少了些味道。
“不必了,今日是我来的唐突,给我加把椅子便是了。”
佟妃柔弱的笑笑,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只是脸上却划过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
静姝眼神闪了闪:
“尊卑有别,娘娘还是上座吧,妾身不敢僭越。”
然后在两人的一番推举之下,佟妃终于扭扭捏捏的坐在了上首。随后,静姝又让茯苓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这才堪堪落座。
“如今审到何处了?”
静姝答道:
“回佟妃娘娘话,如您所见,这两个宫女都为此次留言的传播者。
其中出身钟粹宫的翡翠应当是此次留言的源头,只是她指出这次流言皆授意马佳庶妃才传出。
是为恶意寻出妾身错处,攻讦妾身,而马佳庶妃对此事另有异议,现下请娘娘定夺。”
“这怎好意思,如今掌六宫之权的人乃是懿嫔你,此事你便看着处理吧。”
佟妃闲闲坐在上首,温言软语,一副不准备插手的模样。
可是,她却不经意地转着手上的白玉镯子,倒是自在得像延禧宫是她的承乾宫一样。
静姝瞥了佟妃一眼:
“若是佟妃娘娘不愿意定夺此事,那正好,今日妾身早就此事让孟良去乾清宫候着了。
说起来,妾身与马佳庶妃素有旧怨,此事不管因谁而起,若是妾身处置,怕是不管如何都在旁人眼中视为不公正。
是以,此事妾身觉得还是交由佟妃娘娘您与皇上处置才是。”
“早就听闻懿嫔是个精读诗书,口舌伶俐之人,今日一见,我算是见识到了。”
佟妃笑了笑,像是在说一句笑言,可是却另有一种威势压下。
“娘娘谬赞了,早就听闻娘娘风仪万千,今日终得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静姝这会儿静坐在一旁,纤白指尖漫不经心的拂过瓷白的茶碗,露出腕间那饱满圆润的珍珠手串。
旋即,静姝淡淡的抬眸,与佟妃两眼相对。两人这一眼对上,彼此之间似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不断增长。
佟妃说是孱弱,可是那双与静姝有些肖似的柳叶眼中,似有波澜腾起。
而静姝懒懒的坐在那里,那张娇艳无匹的脸上,只噙着一丝淡笑,似乎并无什么让她动容。
“罢了,今天懿嫔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这事本宫不管也不行了。”
佟妃头痛的按了按眉心,看了马佳庶妃一眼,开口道,
“马佳庶妃,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宫里的宫女冤枉了你,那你可有什么自证清白的证据?”
马佳庶妃见到佟妃来了,自觉不必再怕静姝,是以气焰顿时又变得嚣张起来。
“回佟妃娘娘的话,妾身入宫之时,便将妾身诞生之时写下的生辰八自家中带了进来。
如今正藏于妾身的梳妆台中,这人的话会骗人,可是那纸,那笔墨是骗不得人的!
娘娘只需去寻一个有经验的师傅,瞧一瞧便知道妾身并无一句虚言!”
马佳庶妃所言也不妨是一个办法,毕竟,纸张笔墨在宫中的老师傅眼中,那是一眼便能看出漏洞。
“让人去找。”
佟妃吩咐道,随后又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静姝:
“懿嫔,怪我来的仓促,手中并无人手,不知你可否……”
静姝掀起眼皮,淡淡道:
“娘娘莫不是忘了,妾身已经言过,妾身于马佳庶妃有些旧怨,此事并不便插手。”
“只是去搜个东西罢了……”
“若是马佳庶妃所说的那东西本不存在呢,那这事儿岂不是又要怪到妾身的头上了?这无名之灾,妾身可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