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嫔娘娘,皇上召您前去侍墨!”
静姝将最后一口酸梅汤饮下,扬声道:
“好,容我更衣,稍后便去。”
年轻的帝王还想大展宏图之志,故而从未在处理政事时有过红袖添香的之举,今个倒是第一遭。
依着静姝来判断,皇上怕是另有他事来寻自己。
静姝这般想着,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沫子,接过茯苓拧好的帕子将手擦干净。
随后又借着铜镜理了理发髻,这才带着茯苓下了马车。
这会儿日头虽不毒辣,但也有些炎热,静姝以竹扇遮掩,快步走向康熙的马车。
马车外,梁九功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懿嫔娘娘,您请——”
梁九功让小太监取了脚凳来,给静姝搭了一把手,态度恭敬极了。
静姝不免看了梁九功一眼,但是梁九功面无异色,倒是让静姝更加奇怪了。
梁总管的态度代表的可是皇上的态度。
静姝将这个念头压下,进了马车。
“给皇上请安——”
静姝还未屈膝,便直接被康熙叫起:
“出行在外,不必拘礼。懿嫔,你过来瞧瞧。”
静姝莲步轻移过去,只见康熙手中拿着一长约五寸,宽约一寸的红木匣子,而里面躺着一把白玉凉扇。
“你可喜欢?”
康熙今日没戴那串墨玉金绦珠串,只有些僵硬的摩挲了一下拇指的白玉扳指。
那日被兆佳庶妃打扰了两人的共处后,得知兆佳庶妃所做种种,康熙索性让人将后宫之事都查了一遍,这才发现他这些时日之所以在前朝无后顾之忧,是眼前人出了多大的力。
三分愧疚,三分感激,四分……欢喜,最终变成了今日这白玉凉扇。
静姝从匣子里将那白玉凉扇取出,细细端详。扇骨莹润纯白,刻纹很浅,但是因为包浆的缘故,别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此扇古朴典雅,清透沁凉,妾身很喜欢!”
静姝合上扇子,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笑眯眯的说道。
康熙这才眉头舒展,笑道:
“你喜欢便好,这是明孝宗的张皇后曾用过的,明孝宗与张皇后二人伉俪情深,这白玉凉扇的意头也是极好的。”
静姝无意识的摩挲着扇骨,分析着康熙这话中的意思,有些复杂的看了康熙一眼。
“若是如此,以这白玉凉扇的好意头,妾身万万担当不起。”
若她不知便罢了,可皇上自个将这东西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这等前朝皇后的旧物,她一介妾妃之身如何当得?
静姝将那白玉凉扇双手奉还:
“此扇意义深远,妾身无才无德,如何当得?还请皇上收回。”
静姝重又重复了一遍,康熙脸上的笑渐渐便淡,他没有接过扇子,而是一把将静姝的手腕攥住,用力一扯。
静姝的身子不受控制,直接栽进了康熙的怀中,还没等她从那满是龙涎香的怀抱中挣脱,便被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康熙语气沉沉,很是霸道的说道:
“东西,是朕给你的,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怎么?董庶妃送你破竹扇你都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朕这白玉凉扇便入不了你的眼了?
即便你这辈子可能做不了朕的皇后,可若朕百年之后,身侧一定有你的位子!”
康熙说完这话,便目光深沉的看着静姝,语气变得和软:
“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僭越一些也无妨,朕乐意。”
静姝听着康熙这宣誓一般的话,缓慢的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甜笑,声音甜软:
“妾身要什么皇上都给?”
静姝一面说着,一面在康熙的胸口戳了戳,她本就生了一张祸水脸,只是寻常时候很是端的住。
可是,一旦她作出这等近乎引诱的情态,妩媚,妖娆,娇艳种种模样杂糅在一起,清澄的杏眼都染上了勾魂摄魄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