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瞧,这是御膳房才送过来的,奴婢瞧着怕是若非主子不喜铺张浪费,这御膳房都能把鲍鱼熊掌给您呈上来了!”
打昨个皇上为了懿妃娘娘亲下厨房开始,一道明晃晃的登天梯便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只是,懿妃娘娘有着皇上的宠爱,万事不愁,他们这些人也就只能从这些小事上入手了。
静姝对于这种不经意间的精致倒是很受用,眼瞅着多吃了小半碗饭。
茯苓见此也暗暗记下御膳房人的功劳,等到早膳用过,静姝本来要开始看账本,却没想到窗户被轻轻敲响。
静姝让茯苓打开一眼,不由惊喜的叫道:
“安安!”
已经消失了数月的安安浑身上下的毛更加蓬松了,长长的白毛炸开,身形矫健壮实,如同一只幼虎蹲在窗台上。
等窗户打开,安安这才站起身,抖了抖长毛,优雅的从窗台上跳了下去,然后围着静姝蹭着。
静姝有些不方便蹲下去,只好坐着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安安跳上来。
可是安安并没有如同以前那样跳上去,而是讨好的蹭着静姝的脚尖,然后又朝外面走去,扭扭捏捏的将一只纯黑的玄猫带了进来。
玄猫浑身漆黑,没有一丁点的白毛,一双金黄的眸子看上去冷酷无比。
静姝很难形容自己怎么在一只猫身上感受到那种被帅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会儿,那只玄猫迈着矫健的步伐,沉稳优雅的走进来,对着静姝俯下身子,轻轻噌了一下静姝的衣摆,发出“喵”的一声。
“安安,这是你的夫婿吗?”
静姝让茯苓试着把玄猫抱给自己,安安在一旁瞪着鸳鸯眼看着,在玄猫要跳到静姝腿上的时候,安安发出喵的一声。
玄猫僵了僵身子,只勾住茯苓的衣裳,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静姝的手指。
“难怪安安喜欢,是个通灵性的猫儿!”
安安也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夸了,也仰着头,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正在这时,莲蓉从外面走进来,顿步一瞧,熟稔的弯腰摸了一把安安,又在安安的肚子上摸了摸:
“呦,主子!咱们安安有小猫崽了!”
静姝一面逗着玄猫,一面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
“哎呀!安安也要做额娘了?”
安安听了这话,这才慢悠悠的走到静姝的身旁,紧紧的贴着静姝的腿,嗲嗲的叫着。
“快快快,给安安重新张罗一个猫窝,做的大大的,要够安安和它的孩子睡呢!”
玄猫适时的发出一声短促的猫叫,静姝笑容满面,点了点玄猫的鼻子:
“肯定也不会忘了你的!以后,你也要在这里安家咯!”
莲蓉可是记着已经当初就是借了安安的东风才入了主子的眼,于是也一口应下了给安安一家子做猫窝的差事。
许是因为把夫婿带给静姝过目了缘故,这一整天安安和玄猫都像是左右护法一样的守在静姝的身旁。
两只猫儿的加入,倒是缓解了静姝内心的不安定感。
秋日暖阳溶溶,两只拉长的猫儿卧在脚下,别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心感。
静姝这一下午便是在看账和撸猫中度过。
入了秋,各宫的炭例消耗也明显多了起来,也是内务府最喜欢克扣的地方。
毕竟,有的是有钱的主子要使,要是在那些不受宠的庶妃处克扣些子,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去问问,这笔账怎么回事?账目不平的账也敢拿来给我看了?是仔细我有孕没有精力,所以便能随便糊弄?”
茯苓依言将这事交给孟良去办,正要进去便看到梁九功带人来了。
“懿妃娘娘可醒着?若是还睡着,咱家便不进去了。”
“梁总管,主子醒着呢!奴婢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梁九功来此,乃是来传话说康熙今夜要过来,静姝听了也是喜上心头。
康熙这一来,便是连续来了五日。
若是静姝不曾有孕便也无妨,可偏偏静姝有了身孕,使得宫中难免起了些子风言风语。
茯苓将这事儿报于静姝后,静姝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昨夜康熙答应说要给静姝好好的查一查郭络罗府,给静姝将此前发生的事儿探个究竟!
若是让静姝自己的人去查,只怕还要有些子时候,毕竟她派出去的人都是些宫女,官查民容易,可民查官怕是不易。
可是,此时此刻,是这一国之君要查一个小小臣子,这还不容易吗?
纵使故地重游后,静姝痛哭一场已经完全放下,可是她也要为自己曾经受到的不公待遇讨一个公道!
现在的静姝对于即将接开的谜底很是期待,从骨子透出的颤栗,激动,让她懒得去理会那些子旁的事儿。
一连五日的盛宠,静姝在宫中可算是个风光无限的人了。
因着这事儿,延禧宫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好似静姝每天在过生辰似的。
院内的秋千也在当日就已经被装好,只是静姝总觉得不是哪个味道,只偶尔坐坐,倒是便宜了五公主。
这日,静姝正在窗边看着五公主无忧无虑的荡着秋千,也就只有这时,五公主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稚童。
她的脸上洋溢着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且阳光的笑容,好似曾经那些阴霾的事儿都已经远离。
静姝看的正出神,茯苓突然进来禀报:
“主子,小赫舍里庶妃求见。”
娜敏?
她来做什么?
静姝暗忖着,却还是开口让茯苓先将娜敏请了进来。
娜敏今日穿的分外素淡,淡到再素些子便是旁人的丧宴都是可以去参加的。
静姝见状,一句下意识的关怀便脱口而出:
“可是内务府短了你的分例?”
娜敏愣了愣,脚步顿住。
静姝看到娜敏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赐了坐,随后让茯苓上茶。
坐在延禧宫的正殿里,娜敏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看着手边精致的点心,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了。
静姝倒是很有耐心听她解释,这会儿也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菊花茶,等着娜敏的答案。
娜敏端着茶水,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茶碗放了回去。
今日的娜敏并不像往日的骄矜张扬,她的眼中藏着哀伤和某种浓烈的情绪。
半晌,娜敏终于开口:
“娘娘此刻如此待我,倒是让我不知接下来的话如何说出口了。
本来,我今日是要来向娘娘送
一份迟来的生辰之礼。”
娜敏顿了顿,显而易见的变得犹豫起来。
“噢?是什么?”
静姝问道,娜敏看着静姝一无所觉的样子,眼中闪过挣扎:
“娘娘想来也不是一个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我,妾身……”
娜敏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一种温和的方式:
“娘娘对于那暗中窥探您的幕后之人可有推测?”
一说到正事,静姝那根冷静沉稳的神经顿时上线,她不动声色的看了娜敏一眼:
“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什么内幕了?”
娜敏笑了一声:
“娘娘,您向来是个聪慧的,妾身漏了那么大的破绽,您岂会不知道?
您知道,您清楚的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皇上查钮妃只用了一日,查一个奴才,怎么用了这么久?您,难道没有心生怀疑过吗?”
静姝吹下眼,看着杯中杭白菊的花苞,幽绿沉郁,令人心头也不免升起一丝不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娜敏也不想再说什么刺激静姝的话,只飞快的说:
“我今个来,就是告诉娘娘一声,其实那件事的答案早在您生辰之日便已有眉目,不过……此事攸关太子。”
静姝听了这话,脸色难辨,娜敏见到静姝脸色不好,也不敢久留,便起身告辞了。
静姝也未曾留她,只是在娜敏走后的一个时辰后,叫来茯苓:
“去问问,皇上今日可过来?”
茯苓听了静姝这话,顿时欢喜极了。
主子往日主动的时候太少,总是让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担心,没想到主子今个这是开窍了呢!
到了晚膳前,康熙笑着走进了正殿的大门:
“今个朕的懿妃可算是主动寻了朕一次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静姝笑了笑,和康熙用了一顿还算和乐的晚膳。
等到膳罢,静姝洗漱后与康熙坐在一出,似是不经意的道:
“妾身今个小憩起来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
对了,皇上此前探查的那些背后窥探妾身的人可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