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知道何玉会被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起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刚刚看见的尸体,不是因为伤痛而离世的,是被人杀死的!
他稍微想想,心便会重重沉下去。
手中的荷包有着柔软的触感,贺千笑看了片刻,发现了个事情。
这上面的花纹,并不是民间常有的,是由一种特殊的白丝线勾成。
贺千笑把荷包给了袁圆,“你去找人查查,这荷包上的是什么线,快去快回。”
袁圆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午时,袁圆才匆匆回宫,原主贺千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散皇子,没什么人脉,因而查起东西来格外费力一些。
袁圆道:“打听到了这线的来历,这是一种白银线,线是一种金贵的蚕所吐,用的是顶好的工纺出来的,每年都是特供的数量,寻常的绣品都是用普通的棉线,这种非大富大贵之家用不起。”
贺千笑问:“得是怎样的大富大贵?”
袁圆略作思索,“首富之家,皇亲国戚。”
可怀疑的范围一下子便低了不少。
他先前就怀疑,这件事情是太子做的,毕竟他对于太子而言,犹如眼中钉肉中刺,然而近几日太子根本找都不找他,他的思路便不再倾向于太子。
可是这还不能完全确认。
如今,他的想法反而是太子的嫌疑更小一点,通过这几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宫中的观察,他发现太子手中的底牌比他多,表面上他更得皇上宠,实际上太子的权利比他更大。
这种情况下,太子完全没有必要害他,也不屑于干这种事情。
正在贺千笑摩挲着荷包上的图案时,有个奴才进来,扬声道:“传圣上口谕。”
皇上叫贺千笑过去。
说是用个午膳。
等贺千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不止有皇上,还有皇后。
在原书中,皇后不怎么出场,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清修,她是太子的亲生母亲,还另外有一位女儿,不过还年幼时早夭了,也因为那次的事情,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太好。
贺千笑进去时,就听见她在咳嗽。
皇上在旁边,稍微关心了两句。
这对夫妻也是貌合神离,且皇后一直对贺千笑不喜,皇后在的时候,皇上不可能传召贺千笑,除非是前脚喊他的太监刚走,后脚皇后就来了。
不止如此,在贺千笑行完礼,即将入座时,太子也到了。
太子的脸上不是很好看,不过维持着表面上的功夫,喊了贺千笑一声六弟。
贺千笑冲他行礼。
好一个凶险的场面。
皇后模样清丽,身上的衣裳也是素色为主,除了绣上的凤凰,看不出是一位皇后,和普通的当家主母差不多。
贺千笑原本想离皇上近点,尽力远离这俩人,没想到的是,太子却主动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贺千笑:“……”
这可是这人自己主动凑上来的,和他没关系。
桌子上的菜,可能是因为皇后的到来,也变得清汤寡水。
皇上叹口气,道:“你近些日子清减不少,多吃些。”
皇后淡淡道:“谢皇上挂怀。”
看她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感谢。
贺千笑记得,在很早之前,皇后是喜欢皇上的,不过皇上虽然不算太花心,男人的劣根性还是有的。
他今天宠爱那个妃嫔,明日又换了新人恩宠,许多妃嫔在失宠之前好歹是受过宠,皇后却始终没被皇上真真切切喜爱过。
久而久之,便死了心。
至于不喜欢贺千笑这件事情。
估计和他母妃罗氏当年的受宠有关,罗氏当年冠绝六宫,盛宠一时,直到如今,也再没有哪个妃子能及上她,皇后对他的厌恶,实际上是对罗氏的厌恶。
就在贺千笑陷入沉思时,太子忽然道:“几日不见,我瞧六弟倒是胖了些。”
贺千笑猛然回神,就听见太子在嘲讽他。
虽然太子的语气不是这回事,可是他听到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他这几天提心吊胆,就没什么好日子过,结果说他胖了?这能忍?
“太子哥哥也是,”贺千笑笑了一下,“瞧着越发丰神俊朗,和蔼可亲。”
贺子琛:???
他这个六弟,果真是变了。
由于就是普通的一次用膳,皇上也没太苛责,只假装责怪道:“你太子哥哥是储君,理应严肃,瞧着和蔼便不成样子了。”
贺子琛闻言便也顺着皇上的意思,附和了几句。
只有皇后,至始至终没开过口。
虽然同在皇宫之中,可是他们却不算一家人,自然不能像寻常人家一般说笑。
估计在场的人心思都不在吃饭上。
没多久,大家就都吃不下去了,可是没人提出要离开,贺千笑看着皇后和太子,明显是有事要说,两人都比他大,只能他先行退让。
皇上也不好主动赶皇后走。
就在贺千笑打算出去时,皇后又是一声清咳。
她的身子骨确实不大好,又要强撑着皇后的威仪,不能露出病态。
贺千笑抬起头,瞧见皇后身边伺候的人拿出一张帕子来,在皇后的嘴边擦了擦。
他的目光忽地凝住。
那帕子上的图案,与他在荷包上所见的,过于相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