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先前太子用他时,倒是没觉出什么来,贺千笑的事情一出,方觉出他的心术不正。
而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不是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会演戏。
好在如今燕归看透了他,对他的做戏并不上当。
花明城道:“今日瞧着燕将军心情不错,想来之前旧人笼罩在将军头上的阴霾,已尽数散去了。”
燕归从前对着受宠的贺千笑都不曾低过头。
更何况如今不怎么受宠的花明城了。
当今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花明城给认回来后,却不常召见他,就把他给晾着。
平心而论,花明城比起贺千笑,更加的像罗贵妃,毕竟是亲生的。
皇上喜爱罗贵妃,没道理不喜爱花明城。
可能还是和贺千笑做了多年的父子,名义上的关系能断,情分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消散的。
也正因为有贺千笑这个前人压着,皇上宠爱起来花明城,心中也膈应。
燕归道:“若阴霾能这么容易散去,倒也还好了。”
花明城仿佛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依旧笑道:“可看将军如今的模样,倒是个豁达之人,就是不知,将军是否又得了佳人,才能惹得将军如此开怀呢?”
燕归明白了。
根据花明城这段时间的表现,加上今日的这番话,他找过来,应该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拉拢自己。
还有一个,打探贺千笑的下落。
要说这人为人所不喜呢,一边用着你,一边捅你的软肋,比起单纯的利用,还要令人嫌恶。
燕归面色淡然,“臣倒是不知,殿下还能决定人的心情如何了,微臣心情一般,就不多奉陪了。”
花明城脸上的笑意终于僵住了。
不等他再次开口,燕归已经转过身,快步离开。
上朝时,花明城倒是没为难燕归。
他如今根基不稳,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估计都不敢使燕归的头上。
在所有大臣之中,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燕归。
因为他不仅手握重兵,在百姓之中的威望也极深,哪怕是太子,也是及不上他的。
依旧是在下朝之后,燕归想走,又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短短几天,太子仿佛清瘦了一点,但依旧是高高在上,转着手中的玉扳指,问燕归道:“本宫听说,前六皇子在你府上,是真是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燕归道:“殿下是听六殿下说的?”
贺子琛没有说话。
“殿下觉得,六皇子可信与否?”燕归也不急。
贺子琛微微眯了眯眼。
先前因为贺千笑,他刻意疏远了燕归。
如今贺千笑已经不在了,他没有理由继续得罪燕归,然而他对着燕归——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装都不想装。
贺子琛缓声道:“你最好没有骗本宫。”
燕归面不改色,“属下还有事,便不陪着殿下了。”
贺子琛没有吭声,脚步微挪,给他让了让路。
从前贺子琛是贺千笑的兄长,是贺千笑的长辈,燕归尊他敬他,不愿意开罪于他。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贺千笑的兄长,名义上、血缘上,都没任何的关系。
贺子琛却依旧如此关心贺千笑。
其中的心思,不难猜出来。
要说相处多年,有了亲情,这套放在别人身上燕归还信,放在太子身上,哪怕是亲兄弟,都能被他眼睛都不眨的给陷害了,侽覄他怎么会在乎一个贺千笑?
对兄长时,燕归还能收敛收敛,可是面对情敌,燕归就拿不出好态度来了。
可是走出皇宫,燕归又觉得——何必同这些人置气?
贺千笑已经在他府上了,昨夜同他睡一张床,他们还有了肌肤之亲。
谁都抢不走。
*
等下午燕归回来,看见的是贺千笑憋笑的脸。
燕归还有些疑惑,将视线转到了苏震的身上,苏震站在贺千笑的身边,眼睛都不敢直视燕归。
燕归卸下官服,府中的人立刻把饭菜给端了上来。
贺千笑就在一旁,表面是在看书,实际上暗暗观察着燕归。
燕归是何等的眼力,早发现了他的小把戏,只不过按兵不动,等着贺千笑露出狐狸尾巴。
吃好喝好后,燕归擦了擦手,道:“对了,今日我把你府上的厨子重新请了过来,晚膳便能吃上他们做的菜了。”
贺千笑眼睛一亮,直接把书给合上,“真的?”
这也太速度了!
燕归淡定的挑眉,“我还能骗你?”
明明还是那张脸。
贺千笑想到那句“处子”,便忍不住想笑,故意凑到燕归的旁边,小声道:“多谢燕将军了,燕将军品行端正,待人亲厚,长得也是仪表堂堂……”
燕归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好听的话。
才开始嘴边还噙着笑,然而越听,越开始不对头。
“这样的燕将军,居然至今还是处男之身,实在是令人费解。”
燕归的脸僵住了。
他的目光顿时如剑一般刺向苏震,苏震小心翼翼赔着笑,连忙道:“公子,我们将军虽然至今……不过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他纯粹是洁身自好,为了对得起将来的将军夫人呐!”
他不说还好。
一说,周围伺候的仆人全都知道了,四周还有婢女,通通羞红了脸,只有贺千笑再次笑得把头仰过去,差点没笑断了气。
燕归冲着苏震沉声道:“你下去吧。”
留在这里也是帮倒忙。
苏震十分惭愧,他们家将军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他不仅没帮忙,还害将军被人嘲笑。
他连忙带着下人们下去了。
待旁人一走,贺千笑就收敛了,燕归也将脸上的冷静收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我替你留着,你不高兴?”
贺千笑后缩,“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这会儿知道装糊涂了?”燕归咬着牙,缓缓上前,“方才不还乐开了花?”
贺千笑察觉到危险,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然而已经晚了。
燕归攥住他的小臂,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觉得你家相公是处男之身丢人,你替为夫破了不就是了?”
贺千笑连忙找补道:“我可没嘲笑你,我只是惊讶!”
“惊讶?”燕归铁钳一般的手摁住贺千笑的腰,“我怎么没从你的语气中感觉到惊讶,反而尽是幸灾乐祸?”
贺千笑咽了咽口水。
下一瞬,他的下巴就被抬了起来,燕归紧紧盯着他,两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
燕归轻轻道:“一回来你就给我找事儿,不罚可不行。”
贺千笑连忙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次,嘴唇上没有任何的触感。
倒是他的脖颈间,被狠狠咬了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燕子哥的爱情三十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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