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轲拉着司白走到一个院子前。站定。
静轩阁?
“这是…”司白抬头看着大门顶头的门匾。
“我哥哥以前住的地方。”蓝轲也抬手轻轻抚摸着门把,“进来吧。”说着推开门。
诺大的院子里,地上铺的是青石板,路两旁栽种着花花草草,这些花草被人打理得极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路两旁,还栽种着两棵桂花树,枝叶繁茂。
院子的角落里,搭着葡萄架,郁郁葱葱的,十分好看。那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藤蔓,爬上了后面的围墙,充满生机。
蓝轲伸手一一拂过这些花花草草,眼底泛起点点柔和,连嘴角都微微勾起。
“小时候,我最喜欢兄长了,因为我不管喜欢什么,第二天醒来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无一例外。”蓝轲抬头,环视这满园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草说到底还是我喜欢的,年少不懂事,不爱照顾花花草草,兄长便拿回自己园中,亲自照料。春日的桃花梨花,夏日的桃儿梨儿,秋日的葵花籽,冬日的草莓…兄长都会挑最好的给我。”
蓝轲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柜子桌子上,除了少数的珍玩,一些孩童喜欢玩的小玩意儿居多。它们被整齐的摆放着,在这略显严肃的房中,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个娃娃,本是有一套,可是工匠来不及做,兄长只能每月拿到一个,但最后一个,兄长还来不及拿,便上了战场,从此再也没有人每月送我一个木娃娃了。”蓝轲抬手轻轻抚摸着柜子上整齐摆放着的娃娃,微笑着,蓝轲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幸福,只是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左眼滑落。带着对兄长无尽的思念,滴落在地上,浸湿了地上细碎的灰尘。
司白看着蓝轲的样子,心尖一阵揪着疼,自小就没有体验过亲情的他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伸手将蓝轲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蓝轲的背。
“轲轲不哭…不哭…”司白在蓝轲耳边轻声呢喃着。
温柔的语气,像是春日里初次吹来的春风,那样的温和,轻柔,慢慢的包裹着蓝轲的心,让她再也忍不住,双手紧紧抓着司白胸前的衣服,埋进司白怀里,痛哭着。
司白漂亮的眸底闪着点点莺光,闭上眼,将下巴瞌在蓝轲头顶,双手轻轻拍打着蓝轲的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蓝轲才止住泪,从司白怀里出来,呆呆地看着司白胸前的衣服。
“瞧你,都哭成小花猫啦…”司白抬起双手,捧着蓝轲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擦拭着蓝轲脸上的泪。
“哼,哭成啥你都得要我。”蓝轲抬头嗔怪地看了司白一眼。刚刚哭过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透。微微沙哑,倒是像极了一只小猫一般,软软的。
“是是是,我要我要。”司白低头亲了亲蓝轲的脸颊。然后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蓝轲微微发红的鼻尖。声音柔的不像话。
“我站累了。”蓝轲没有躲避司白的亲昵,反而报复似的抬头咬了咬司白的鼻尖。
“那去坐会儿。”司白将蓝轲衡抱起,走向靠窗的榻上放下,点亮蜡烛后,重新回到榻上,将蓝轲抱进怀里。
司白打开窗户,蓝轲安静地靠在司白怀里。
“自从兄长走后,我便穿上军装,加入军队,再苦再累我都撑了过来,双手,皮肤,都不再柔嫩,兄长说我穿红色甚是好看,我便日日穿着红色,连战袍也是红色为主。慢慢地,跟随父亲上阵杀敌,从一个连只鸟儿都不忍心杀的小小姐,变成一个面无表情shā • rén如麻的女将军,在朝中占的一席之地。我想替兄长完成梦想,但,最终还是成了他。”蓝轲看着黑洞洞的夜空,嘴角的笑容无奈惆怅。
司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蓝轲,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
“下雨了。”司白看着外面的天空,轻声说道。
“嗯。”蓝轲在司白怀里闭上眼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蓝轲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那晚也是这样呢,温柔的春雨落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心却痛到麻木。因为她的兄长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的兄长再也回不来了。
蓝轲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眼泪带着哀痛从眼角滑落。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蓝轲已经睡着了,司白脱下身上的外袍将蓝轲包起来然后小心的将她抱起,走了出去。快速地跑回蓝轲自己的房中,将她放下,拿掉盖在她身上已经被雨淋湿的披风,小心的拿过被子帮蓝轲盖上。
蓝轲已是累极了,再加上知道是司白,全程没有醒来过。
司白坐在蓝轲窗边,看着蓝轲的睡颜,伸手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