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走。
阮时泠以为是谢珩又偷偷跟了过来,正要训斥几句,待看清来人时不由一愣,“大师兄?”
“嗯,”沈涔随手翻了几页,“走,师兄跟你说几句话。”
阮时泠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去。
原主记忆里,他对这位大师兄是极为尊重的,有些局促,又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这会儿沈涔慢悠悠煮着茶,也不说话,反而让阮时泠有些莫名其妙。
不多时,才听对面的人开了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记得那日我赶到镜玄峰时,浑身鲜血浸透了身上的白衣,无咎的风雪剑插.在你的胸口,直直把人钉在石壁上,”沈涔倒了杯茶,推到对面,懒散的语调低沉了几分,“我那时就在想,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被人伤成这样,就算是屠了乾坤宗不过分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后来我还真这样做了,提着剑到了乾坤宗山脚下,杀了守门弟子,却被赶来的师弟师妹拦住。尤其是你那晓情师姐,哭红了脸,偏偏凶得很,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昨儿还刚拿着这事取笑了她。”
沈涔抿了口茶,眼底漾着温和波光,“幸亏没给你造下杀孽,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阮时泠念着这几个字,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忽地涌上心头,混合着窒息的饱胀感堵着胸腔,沉闷的令人发不出声。
那是原主残留在体内的痕迹,他在愧疚,他在忏悔。
阮时泠抬手捂住胸口,无声说着——我会替你杀了那人。
得到承诺,萦绕在胸口的窒息才缓缓散去。
等阮时泠平复好情绪,抬眼就见沈涔盯着外面,顺着后者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庭院中身姿挺拔的黑衣少年挽着剑花,剑尖一抖,无形的风势凌厉散开,斩了枝头半边红梅。
“师弟这次眼光倒是不错。”
阮时泠:“?”
还没等反应过来,又听沈涔道:“长相可以,身材也好,重要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思单纯,未经情.事,。”
“咳咳,咳咳,”阮时泠忍着咳嗽,脸颊呛得通红,“大师兄,我说过了,不是……”
“我知道,”沈涔点点头,继续盯着外面,“师兄只是在说出心里的想法,你可以不听,但师兄要说。”
阮时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