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触须溜了出来,指了指自己。
谢忱山深呼吸,淡定地说道:“不,魔障不是指的魔族,只是人族的一个词语,就当做是修行中遇到的心境困难罢。”
触须溜了回去。
说话间,他们其实已经在往里面走了。
不过三四步的距离,荒凉的大地瞬间变幻为水乡的雨中石桥。
雨声滴滴,水声漫漫,石板路上蔓延开来的水痕,都宛如真实。
连皮肤都感受得到那种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
水乡特有的湿润气息缭绕在周身,绵绵地沉进去水汽的寂静,仔细聆听,蜿蜒绕着水乡的潺潺河流正在欢快地流淌着。
是座寂静过头的水镇。
像极了谢忱山归乡的那个白日。
谢忱山笑了。
“多年未见,原来那日是这般模样。”
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踏了一步。
一下。
点点白光自他身上溢散开来,如同萤虫,如同星光。
循着风雨飘摇。
落地。
轰——
火起。
就像是给那虚幻撒下一把火,烧得其露出了虚幻后的真实。
幻阵重新裂开了豁口。
谢忱山甚至懒得去寻阵眼在何处,便踏着幻阵的残骸走了出来。
他进入幻境不过片刻,出来的时候,魔尊也重新显露在他身旁。
那浑然冲天的杀意,也不知道刚才那瞬间,魔尊究竟看到了什么。
扭曲的面容在看到谢忱山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二,旋即那双红得宛如渗血的眼眸闭上了。
魔息一点点平静下来。
谢忱山道:“这就是第一重。第二重是心魔,至于第三重……”
他们俩破阵出阵的速度都太快,以至于话题居然还能够与之前的衔接上。
“就只有到了才知道。”
…
荒凉苍茫的大地上,一行人紧紧地坐在一起。
他们身上都用着看不见的锁链,缠绕住了各自的腰身,就像是为了把他们都束缚在一处。
显然他们也勘破了这镜内的规则。
“我们现在正在第二重,方才出现的应当是我的心魔,累得诸位受惊了。”郝道仁苦笑着说道,他的道袍有几处破损,显得人很狼狈不堪。
只是他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受伤,比起身旁那几个负伤的算是不错。
“咳咳……”
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个病弱青年咳嗽了好几声,惊得数人看了过去,尤以郝道仁为要。
“您的身体……”
“没有大碍。”
他淡淡地止住了旁人的关切。
“我给你们的缚锁虽能让你们齐心协力,不至于走失。可你们也会同时面临你们的魔障。如今正在第二重,击败了郝道仁的心魔后,余下的你们,应当还算容易。”
“我们得加紧速度了。”郝道仁皱眉,俊俏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您这具身体怕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