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那不合适。”
赵客松趴在鸮的背上,满是惊恐。
鸮无语地说道:“什么合适不合适,这个问题你先前不还说挺好的吗?”
赵客松脸色胀红,拼命解释道:“可是我以为那是……与□□全然没有关系的!”大鸟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过头了,怎么会连这样子的事情都以为不会发生?
“难不成你还以为那仅仅只是情感的接触?”鸮幽幽说道。
“那不然呢?”
鸮:……
怪不得之前他接受的速度那么快,原来他压根就没有分清楚,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情爱之事可不能简简单单只从面上来看。
那可是欲.望、饥.渴,欲求的集合。
从不只有纯粹的情愫。
而且……
鸮沉默了片刻。
方才那瞬间,虽然他的动作很快,可那对于他们而言。也已经足够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当真是那个佛修的话,他不乐意,那……
山那头。
凌空而站的两位一白一黑,正如相对。
“徐沉水。”
谢忱山淡淡:“你想说什么?”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魔物的话,反而问道。
“你想听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魔物沉默。
谢忱山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沉默,自顾自说下去:“尽管常说魔族乃是欲.望之化身,可实则倘若不喜,对于其的渴求并不够深。从前至今,你都少有失控的时候,今日这一冲动举措……是因为你看透了在洛灵剑峰的凶险?”
他偏头。
“你在生气。”
“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对我自身的命,有些轻飘出头了。”
他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上挑的疑问,又像是笃定的词措。
如此温和。
如何可恨。
焦灼的火苗舔舐过怨毒的情绪,刻下更深的印痕。
魔物幽幽地说道:“既知晓,又为何?”
谢忱山按着跳动的脉搏,那是生机的涌现。他平静地说道:“自我诞生起,不论是这身奇特的血肉,又或是修习的功法,皆能轻松舍去己身,挽救旁物。久之,就当做是……我过于放纵了罢。”
“放纵?!”
那似人又不似人的话喷溅而出时,宛如挥洒的毒液。
“何为放纵?”魔物阴测测笑起来,“便是你这种将自己的命全然不放在心上,恣意当做算计的筹码,这般行为你想同我说,仅仅不过是放纵而已?”
“谢忱山,莫要忘了,你这条命,还不算夺回来呢!”
那嗓音宛如是厉鬼尖啸,哪怕是远远避开的赵客松与鸮妖也听得一清二楚。
赵客松沉默了半晌。
“……魔尊说得不错。”
他说道:“尽管之前魔尊一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分明是看重大师的性命。可是……大师似乎当真,太过不看重自身呢。”
他趴在鸮的背上,轻声说。
“我一直以为魔尊喜欢他,而他也多少对魔尊有些情爱。是我错了吗?”
赵客松喃喃自语。
他自然也听到了先前佛修的回答。
尽管温和,却也有些冷漠出奇了。
“呆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从前在观心镜之后,你又为何要跟着我呢?”
这么多年了,赵客松总算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谢忱山。”
鸮淡淡地说道:“至于他为何如此……”
鸮在天际翱翔,声音平静。
“他可是■■的化身啊——”
赵客松低头。
鸮的脖子诡异地扭转回来,两只眼睛直溜溜地望着他名义上的主人。
“人有情爱,佛又怎可?”
赵客松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听说下界,也有佛修是可以婚娶……”
鸮把脖子给扭了回来,幽幽地说着,仿若压根没听到赵客松的话。
“越是有情,便欲克制。”
鸮妖的话,每每出口,都宛如定论般诡异悠长。
“可谢忱山从骨髓里,就是个冷静的疯子——”
有些话,不可说,不能说,不该说。
谢忱山显然比任何人都早早意识到这点,意识到该有的避讳,意识到那因果所带来的影响,才会一直避而不谈。
然他当真是这么乖顺的脾性?
…
谢忱山敛眉。
他那模样,仿佛徐沉水方才所说的话,只是稚嫩孩童的呓语。
对于几乎温养出了徐沉水人性的佛修来说,或多或少是有这等宽容的心态,可那隐约就透出些高高在上的漠然。
从前魔物不在意。
然现在却无法忽视。
佛修自残成瘾,对于仅存的命数都能肆意挥霍,就为了博取这即将开启的遗址。这种自损八百、阴损的方式混不在意地加诸己身——
魔物怎可能不在意?
若他还是当初懵懂的意志,那还能糊弄。
可如今的魔物却并不相同了。
谢忱山轻声说道:“我……”
魔物坦率而耿直的嗓音带起诡谲的回荡,隐约扭曲了此地的空间,像是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力道外泄:“你想骗我?”
谢忱山望着魔物。
话没出口,他们便如此同心。
魔物显然知道佛修想说什么,谢忱山敛眉,某种程度上,那也并非意味着欺骗。
是全然不同的立场。
然……
谢忱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