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身体恢复时还是雨季,连绵细雨接连下了四五日都没有停。
这几日霜落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不小的变化。首先是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霜落觉得胸似乎比原来大了一点,以前一只手就能罩住,现在不行了。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霜落一个人时会伸手摸摸自己的胸,摸了几次她愈发确定,是比以前大了。这日她在卧房内换衣裳,没忍住又摸了摸,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轻轻的笑声。
霜落吓了一跳,迅速穿戴整齐回过头去,就见魏倾侧卧在床上懒洋洋地冲她笑,还暧昧地眨眨眼睛。“怎么?皇后这么喜欢自己的胸?”
霜落窘的不行,脸噌的就红了。以往这个时候魏倾都在福宁殿,谁知道今日他会忽然跑回凤仪宫来。
霜落捂着胸,装模做样道:“我自己的东西,肯定喜欢呀。”说罢还炫耀道:“我发现它最近变大了。”
她美滋滋的,丝毫没注意身后魏倾眼神暗了暗。前几日蜀州送来一批上好的蜀锦,尚衣局用它给霜落新做了几件衣裳,藕荷色的描花长裙,月白蝶纹束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和盈盈的细腰。
小丫头试新衣正高兴,在魏倾跟前举着手转了几个圈圈,霎时曳地的裙摆翩跹如同绽放的朵朵海棠。
她问魏倾:“好不好看?”
魏倾没有回答,只是冲她招手:“过来。”
霜落乖乖地走过去,刚行至床边就被魏倾拽着胳膊拖上床去了。
他很急,两人已经许久没亲热过了。以往怀着身孕时每每忍不住了,也是魏倾主动去泡冷水澡。压抑了好几个月欲念,此刻着急释放便有些不管不顾。
魏倾刚开始还只是轻轻地吻她,霜落也乖乖地勾着他脖颈回应。起初还克制,只是后来就渐渐失了控。
撕啦一声,霜落觉得胸口凉丝丝的,她回过神来,看见那条尚衣局刚送来的新衣裳被魏倾撕烂了。霜落气的咬他,声音含糊不清:“你赔我新衣裳。”
在魏倾眼中那就是碍手碍脚的东西,魏倾钳制住霜落手上动作不停,两三下簇新的衣裙在他手底下就变了一对废料子。
霜落心疼死了。
魏倾哄她:“赔,要多少都赔你。”说罢已经伸手覆上她的胸口,嗓音低沉像含了沙:“有没有变大你说了可不算,我来检查一下。”
魏倾将那条破碎的襦裙推至霜落腰间,抓住她白花花的小腿,一个挺身霜落惊呼,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疼的。
如意在ru娘那里,晚上抱到霜落手上时小家伙才刚睡醒。霜落被折腾了一下午,浑身酸痛像被车轱辘撵过一般。她没有力气抱,让ru娘将孩子抱到魏倾那里。
魏倾从ru娘手里接过,刚戳着小家伙圆嘟嘟的小脸逗了逗他,如意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他的哭泣毫无预兆,哭声震天响一帮人急急忙忙哄他。
ru娘拿来平时如意最喜欢的拨浪鼓,魏倾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如意还是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流,没一会整张小脸全湿了,红通通的好不可怜。
霜落心软,伸手说:“我来哄哄试试。”
魏倾将孩子放进霜落怀中,莫名的,小家伙哭声渐渐停了。小手紧紧抓着霜落衣裳生怕被丢弃一样,ru娘笑说:“儿像母,小时候就知道黏着皇后娘娘了呢。依老奴看,小皇子嘴巴鼻子都像皇后娘娘,长大后不知迷倒多少俏姑娘。”
魏倾不悦地掐掐儿子娇嫩的脸蛋:“这么小就知道抢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霜落护犊子,一把拍掉魏倾的手凶凶地瞪他,魏倾笑说:“长的像你也好,但性子也不可能像你。”
霜落不服,“像我怎么了?”
魏倾说:“傻。”
当天晚上魏倾因为这一句傻付出了代价。霜落不让他上床睡,威胁说敢上床睡就离宫出走回浣衣局去。魏倾哪里会乖乖听话,他已经当了好几个月的和尚,光今天下午那一两回怎么够。
他死皮赖脸地贴上去,抱着霜落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刚开始还算规矩,只是不知怎的说着说着霜落衣裳又没了。
接下来几日魏倾都在凤仪宫,大小事务皆由苏茂才跑腿。许是知道如今皇后娘娘刚生产完,皇上心思都在妻儿身上,也没有谁敢这时候来找麻烦。
魏倾这期间没少折腾霜落,美曰其名:还债!
霜落后悔死了,之前她被这人哄着欠下什么高利贷一滚三,如今报应来了。魏倾拉着霜落把以前试过的没试过的花样都一一试了个遍,那位姓周的富商送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
折腾了几日霜落手酸脚酸哪哪都酸,她打起精神问:“我欠下的债务这回该还清了吧?”
魏倾笑的奸诈:“怎么会,一辈子长着呢。”
转眼又是一年夏天,如意快满一周岁了。如意是宫里唯一的孩子,人人都恨不得宠着他捧着他,因此一岁生辰必定要大办一场。
阖宫上下自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霜落也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她打算亲手给儿子做新衣裳,只是一开头就遇到不小的麻烦。
宫里最好的绣娘被请到凤仪宫,霜落日日窝在梨花木椅上,跟着绣娘穿针引线,勾花描金,学了小半个月好料子浪费不少,霜落却连一只袖子都没做出来。
她发现自己变笨了,一个简单的针法绣娘教过好几遍,每回霜落都觉得记住了会了,一上手脑子就发懵空白一片,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更可笑的是今日,霜落坐在绣娘身旁翻找东西,翻找了好半天都没停下,绣娘好奇便起身问:“皇后娘娘可是丢东西了?奴婢来帮您找吧。”
霜落点头:“你有看到我昨日缝的那块紫色锦缎吗?”
绣娘愣住,霜落又说:“就是缝了半只袖子的那块,上头有几朵祥云。”
绣娘讷讷:“那锦缎不就在皇后娘娘手里吗?”
霜落顿了顿,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块紫色的锦缎,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霜落反应过来自己闹了笑话,拿起锦缎又开始找针。
绣娘指着霜落衣袖:“皇后娘娘,针线在您袖子上。”
霜落觉得自己傻了。她自认为自己以前可从来不与傻字沾边,无论在浣衣局还是在凤仪宫,哪回办事不是漂漂亮亮的,可如今她的忘形竟这般大。
因为忧心,霜落召李太医给自己瞧病。小丫头苦哈哈着脸:“李太医,本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李太医诊过脉,又问了霜落近期的表现,道:“脉相正常皇后娘娘无需忧心。”
霜落问:“那为何我变傻了?”
“皇后娘娘可听说过一孕傻三年的说法?孕妇在生产完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停滞期,这期间反应迟钝,记性不好是正常的。”
霜落大惊:“我……我要傻三年?”
“也不一定是这么久,每个人不一样,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霜落觉得自己变傻了,魏倾却觉得还好。这丫头本来做事就挺不着调的,在他看来也没傻到哪里去,直到那日霜落去福宁殿给魏倾送吃的。
如意的生辰越来越近,霜落见做衣裳不成又换了条路子,她要下厨给如意做生辰宴。霜落打算的很好,儿子一生一次的周岁宴肯定不能马虎,她计划了二十六道菜,十一荤八素外加汤和甜点。
菜单是霜落按照自己的喜好定的,儿像母,自己喜欢吃什么儿子肯定也喜欢吃什么。菜单定下,霜落就撸起袖子进了御膳房。
魏倾自然随她折腾,他告诉厨娘:皇后就算把御膳房烧了也没事,别伤到人就行。
厨娘谨记于心,每回霜落进御膳房就如临大敌,不敢离开半步。好在有厨娘看着,霜落做的还算成功,除了摔碎碗碟,混淆盐和糖没闹出什么大事。
这日霜落精心准备了两道菜打算送去福宁殿先让魏倾尝尝,一道雪鱼白芍汤,一道玫瑰莲子羹,都是如意生辰当天她要做的菜。
食盒送到福宁殿时,魏倾刚召见完西南长司。如今云阳侯已被分权,徐家在西南不成气候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长司此次前来正是回禀西南土地改革一事。
与西南长司议完事,正好魏倾也饿了。他笑着将霜落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说:“你倒是懂我。”
霜落得意的很,将两道菜摆出来催促魏倾快吃。魏倾也不客气,先舀了一碗鱼汤,他喝下去一口觉得味道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