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胧雪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也不在意,只是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生怕她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他们、大家都劝我,生死有命,不能强求,连观音婢也说,若你果真已经死了,我还不肯为你发丧,难道要你做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不成……可是、可是,我们相识十载,同生共死,患难与共,你也只是失踪,又见不到尸体,叫我如何能甘心?叫我如何能放弃?三妹啊!但凡你给二哥托个梦来,也不至于叫我肝肠寸断啊……”
他用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原胧雪偎依在他急跳如擂鼓的心口上,忽然抽噎了两下,随后又变为断断续续的抽泣:“二哥……”
她像个孩子一般一边哭泣,一边道歉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我一开始,还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起、我——”
她的情绪在短时间之内急速变化,顿时抑制不住体内的内伤,吐出一口血来。李世民一只手将她扶住,满腹喜悦顿时都化作了担忧:“阿霁、阿霁,你这是怎么了?”
“对,我们先回酒楼,再叫人去请个大夫过来。”不知不觉,大雨逐渐变小,变得零散了许多,他搂着原胧雪转过身,便要沿着原路返回,走出不远,又见赫连春水打着伞迎上来,立刻招呼他道:“赫连,你来得正好!”
赫连春水心情复杂。
刚才吃了解药之后,别人都在盘腿调息,李世民却连一分一厘都等不得,一缓过神来,当即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把赫连春水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来,什么戚少商、息红泪,此时都只能抛在脑后了,实在是,这个人委实出不得半点事啊!
然而一追过来,就看到他和原胧雪两个站在雨中,抱头痛哭,赫连春水赶紧打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十一郎等人,不叫他们看到这等秘辛,只自己拿着伞拄着枪守在一边,防止还有人潜伏在暗处,会对这两人不利。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原姑娘,居然还和这位是这等关系!难道她的失忆和内伤,背后还隐藏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缘由吗?
他想得越多,目光就越是复杂,甚至鬓角都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李世民倒没注意他的神色,满腔怜爱都放在原胧雪身上,还是后者缓过神来,方才抓着他的手道:“二哥,我没事,只是有些内伤罢了,等会儿调息一下就好了。”
闻言,李世民顿时不忿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从来都不爱惜自己,总是那么逞强。”
想了想,他又问道:“玄都呢?怎么他没有和你在一起?若有他在,你的伤不是早该好了么?”
“玄都……”几次回忆之中,其实总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只是她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也不能参透其中奥秘,因而只能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连他都不记得了,他是我的大哥,是你的亲哥哥啊!”李世民十分疑惑,但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酒楼再说其他。
等他们回到酒楼外面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乌云被风吹散,露出月亮朦胧的仙姿。
然而月光之下,戚少商等人,却又迎上了一个新的敌人。
那是一顶奇特的轿子。
那轿中的人甚至没有露面,只是露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就能灵活应对高鸡血、韦鸭毛、息红泪的进攻,让众人颇有几分手忙脚乱;一见到这轿子,赫连春水顿时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刘独峰追过来了!”
“不是刘独峰。”原胧雪诧异的转向了他。“那是无情的轿子啊。”
赫连春水:“……”
早就被温柔打过补丁的原胧雪倒没有惊讶,大概猜到是无情行经此地,看这群人鬼鬼祟祟,又有一个满身颓唐的独臂人夹在其中,以为就是他们窝藏逃犯周笑笑,因此向他们问罪,而其他人又以为他是穷追不舍的刘独峰,也是如临大敌,两方凑在一起,便变成现在这幅剑拔弓张的情形了。
既然猜到了状况,她便干脆忍着头痛,拉开李世民的手,直接跃入场中,背对着无情,一掌打开了韦鸭毛迎面而来的手掌:“都给我住手!”
“姑娘?”韦鸭毛十分诧异。无情的轿门也打了开来,露出轿中大捕头如月般苍白的面容:“胧雪,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本来是追着你来的,只是走错了路,无意中遇到了戚少商,就和他们……一起过来了。周笑笑并不在这里。”原胧雪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又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无情闻到风中传来的血腥味,顿时扳起脸,屈指一弹,一条锁链自轿中飞出,卷住原胧雪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入了轿中。
随后,轿门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不远处,赫连春水脸上神色骤变,最终充满同情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而后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慢慢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发展!
话说我是不是应该提前预警一下这是逆水寒原著线对顾惜朝不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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