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扫帚跟打了鸡血似的,来回在天剑宗上空飞,就是不落地。三个人跟三条小狗尾巴似的,御剑追来追去。
在洛月明骂了第一百零八遍,这扫帚是个日了狗的小贱人之后,便见眼前猛然一花,嗖的一声,这扫帚往天剑宗某个方向疾行而去。
最终落在一处洞府之前,啪嗒一下,扫帚直挺挺地扎在洞府前的地面上,仿佛突然之间耗尽了所有的灵力,这扫帚不再嗡嗡作响,彻底消停了。
三人刚一落地,便听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洛月明回身一瞥,见是山中一群看热闹的小弟子。一过来就拱手拜道:“见过三位师兄!”
“你们来此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早前那股由洛月明而起的无名火,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由头,裴玄度沉着一张死人脸,冷声呵斥道,“没看见我们在此有重要的事,谁准你们擅自过来打扰的?负责带你们的师兄是谁?让他滚去戒律堂受刑!”
这些弟子听了,面面相觑起来,没一个人敢吭声的。
裴玄度见了,越发不快道:“都哑巴了?连负责带你们的师兄。你们都不知道!那你们平日里在山上,都在做什么?与其这般懒散,不如趁早下山回家种田,也好过荒废生命!”
洛月明听罢,冷不丁想到什么,砸吧砸吧嘴,上前半步道:“裴师兄,其实是这样的,这些弟子……”
“不许替他们求情!”
裴玄度终于有了同洛月明说话的机会,而且还是洛月明主动开口的。按理说,他心里还挺欢喜,小师弟终于肯搭理他了。但转念一想,洛月明都肯为了旁人开口求情,却不愿意主动理一理他,难道在洛月明心里,他真的半分都不重要。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洛月明与他总是最不对付的,也总是最难说到一块去的。倘若早知道洛月明是个女的,他又何至于与一个师妹为难。
要是换作从前,裴玄度不觉得有什么,可自打知道洛月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师妹”之后,态度也就彻底变了。
也能稍微理解,为何大师兄疼洛月明,不疼他了。毕竟男修与女修,本质上终究是不一样的。裴玄度还没这么心胸狭隘,居然连“小师妹”的醋都要吃。
再者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剑宗也没有明文规定。修了无情道的弟子,就不能再转修逍遥道。裴玄度以为,就以洛月明的本事,只要还没修成大罗金仙,被他所破无情道,也并不稀奇。
那些弟子的神色越发为难起来,支支吾吾怎么都说不清楚。裴玄度蹙眉,冷笑道:“山中门规严明,一人犯错,十人受过,你们犯的错。本就该由带你们的师兄受过,还不如实说出,可是想明知故犯,蓄意包庇?”
众弟子道:“那人的身份特殊,上头还有更年长的师兄护着……”
“有多特殊?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宗规!快说!”
众弟子见他如此,便知今日之事,铁定是跑不了了,有心想偏头向大师兄求个情,可师尊吩咐,山中大小事务归裴师兄掌管,再者说了,大师兄也是出了名的奉公执法,恐怕不仅不会开口求情,没准越求罚得越狠。
当即就面露为难地望向了洛月明,试图让他拿个主意。
“你们都看他做什么?难不成是洛月明设计编排你们过来的?有话就快点说,别像个哑巴似的!”裴玄度越发不快道,“看来山中弟子最近又松懈了,这才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再不严加管教,日后岂不是要闹到师尊的面前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那么金贵,有这么多人护着!”
如此,那些弟子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上前道:“回裴师兄的话,负责带我们的师兄,正是……正是洛师兄!”
“洛师兄?哪一个洛师兄?”
“就是眼前这位洛师兄啊,就是他负责管束我们的。”
裴玄度一听,惊怒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洛师兄,是他负责带我们的。因为……因为洛师兄此前下山游历了,回山之后,又负了伤,所以才,才……”这弟子支支吾吾,猛一咬牙,又道,“我等知错了,还望裴师兄能饶过洛师兄!”
洛月明:“……”妈的,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反正只要是好事,准没他的份。
因为天剑宗的宗主,除了会闭关修炼之外,寻常就是下下棋,看看书,养养花,偶尔要活动活动筋骨,便下山打打架。打赢了再回山下下棋,看看书,养养花。
对于门中事务,能不管则不管,逍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