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欢欢喜喜的,把福晋写回来的信瞧了又瞧。边瞧,手边往和硕福襄格格那几个字儿上摩挲:“好丫头,可真给额娘争气!!!”
嘿嘿,才这么点点大,就成了有品有级有封号的和硕格格。等回头大婚……岂不是还能捞个和硕公主?到时候,她就是以区区贝勒侧福晋之身,生出堂堂和硕公主的存在了!!!
李氏越想越美,满脑子都是无限美好的未来。
还装什么吃醋,流什么泪,千里迢迢捎信争什么宠呢?不怕一个弄巧成拙,连累了好丫头么!横竖府中种种,福晋遣回来送信的人都会一一了解,报到福晋面前。
她只要把备来摔的便宜瓷器摔一摔,闭门谢客来一发,小弘时的周岁生日忘一忘……
福晋自会脑补完的,聪明人想的都多!
果然,送信之人回来,乌拉那拉氏了解完后,眉心都一拧:“这个李氏,怎么好大个人了,还这么……”
正给她揉肩的夏云笑着宽解:“侧福晋,不一直都这样?福晋可别为那等浑人生气,只想着她还不算太……知道如何吃醋捻酸都是府中的事儿,没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夏雨很无奈地扶额:“可这,也是福晋教了好久,才终于学会的乖啊!”
“行了行了你们俩丫头!”乌拉那拉氏笑骂:“真是本福晋纵的你们,竟然还说起主子的不是了。李氏再如何,她诞下福襄格格来就是首功。能让她这么酸,可见宁楚格那孩子待我有多好、多孝顺。”
“回头到了扬州、苏州、杭州的,多采买些京城里不常见的料子、绣品、首饰等。以格格的名义送回去吧!别吝啬银子,咱们格格的名声矜贵。还有,这事儿就止在这里,不许露出一点点风丝儿让格格跟阿哥们知道!否则……”
“嗻,奴婢遵命。”夏云、夏雨与那被遣回去送信的婆子齐齐应声:“福晋对格格可真好,格格好福气。”
好福气么?
明明是她们母子的运道!
若不是那好孩子奋不顾身地一跳,弘晖就沉在那荷花塘子里了。命都没了,又何来如今这深受皇上喜欢,眼见的前程似锦?
细数她们母子俩从去年夏天到如今,直接、间接地受过宁楚格的种种好处。乌拉那拉氏对宁楚格的喜爱与感激,简直要满溢出来,只觉得对她再好也不为过。
连胤禛都纳罕不已,笑问她何时添了重女轻男的毛病?
乌拉那拉氏将润色好的说辞一说,胤禛:……
不但没如福晋担心的那般,觉得李氏小性儿,更不觉得她能因此迁怒宁楚格。
还颇有几分怜惜,毕竟他亲眼所见,可知道李氏对几个孩子有多看重。连弘时生辰都顾不上了,可见心里多难受:“宁楚格前头还说等圣驾驻跸扬州,要去当地商铺给皇玛嬷、宜妃娘娘等买回礼。”
“爷一并去,多给李氏买些东西捎回去吧!”
她都已经当了侧福晋,生了一女三子。位分、宠爱都到了极致,也只能在外物上多给些个。再写封信回去,嘱她好生带着弘时。等他回去了,给三阿哥补上抓周。过两年再有机会出来,也一并带着她。
被有志一同地瞒着,宁楚格等自然不知道其间种种。只觉得越往南走,天气越暖,风景越好。
山青水绿的,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尤其传行到扬州地界,那繁花似锦、绿柳如烟的,看得几小只雀跃不已。弘昀更小大人似的感叹,满满要即兴赋诗一首的样子,结果……
知识储备限制了他的发挥。
抓耳挠腮了好一阵,也只说:“怪道都说江南好,这,这真的就很美不胜收啊!”
“哈哈哈!”弘昱大乐,毫不犹豫揭他短:“让你平日里不读书,这下好,莫说作诗,就找句诗来形容眼前美景都做不到了吧?”
“听哥一句劝,赶紧踏实下来好好念书。就算你要效法我阿玛,当个领兵征战的大将军,也得娴熟了兵法不是?否则的话,恕哥哥直言,你多说当个先锋官!”
成是有勇无谋,不堪为将为帅,不成……
多半就直接没了!
虽事实,诚难听。
没等弘昀炸毛呢,弘晖都不干了。直接开怼:“堂弟倒是渊博呢,不也只喃喃两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美则美矣,但愚兄若是没记错,这西塞山在湖州呢!”
弘昱脸上爆红,弘昀乐得拍桌子笑:“还当多厉害,啧!原来就比本小爷强了那么一点点!”
说着,这小混蛋还伸出拇指跟食指,特特比了个小到不能再小距离。
宁楚格都怕这俩合伙,把弘昱挤兑哭。忙当成刚听到的样子问了句:“鳜鱼?谁这么聪明,都猜到我要对鳜鱼下手了啊!来来来,快把钓竿准备上,来它几条肥肥的鳜鱼,姐给你们做鳜鱼宴啊!”
“除了清蒸、红烧、八宝、叉烤这几样传统的做法,还有淮阳菜里颇负盛名的松鼠鳜鱼。你们没听过,更没吃过的白龙臛、消骨鱼!只要你们钓得上来,就随你们点菜如何?”
“钓鱼太多剩下了?那也好办,咱们还可以处理处理,弄成鱼干、咸鱼、鱼肉松,甚至是安徽那边出了名的臭鳜鱼!”
小哥仨齐齐惊呆,连争锋都忘了:“厉害了,我的姐/堂姐!那,那么多种鳜鱼菜,姐/堂姐您都会?”
宁楚格果断点头,咱们可是食修来着。
最擅长的,就是用煎炒烹炸等各种手段,发挥出食材最极致的美味来。醒来梦中的,反复来回练习了那么久,精通的何止八大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