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包衣奴才而已,生杀予夺都在主子手里的存在。黑起心来,竟能拿捏住主子,掌管住主子的钱粮俸禄。大肆贪污、索贿,对男女主子横加威胁甚至羞辱……
欺负得这皇家贵女们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奴大欺主至此!!!
还不是偶发事件,是几乎所有抚蒙公主、宗女们都或多或少被磋磨过!
消息暴出来的那一刻,诸王、贝勒、贝子等,尤其是家有格格已经或者即将抚蒙的。个个眼珠子都红了:“挨千刀的贱婢,竟敢折辱皇家血脉至此?”
“万岁爷,您务必严惩刁奴,还公主宗女们公道!”
惊闻自家长女、三女也在受磋磨行列的庄亲王博果铎老泪纵横:“皇上,您可要为咱们格格做主啊!尤其道克欣,可是您自幼抚育宫中,封了等和硕格格嫁出去的呀!竟然……”
“竟然被起子黑心贱婢欺负如斯,奴才……”
博果铎哽咽:“奴才子嗣艰难,除却府中幼子幼女外,前半生只得三个格格。二格格福薄,未及成年便去了。余下两个,可都为满蒙和平做贡献了。奴才虽万般不舍,但爷为孩子们自豪。可……”
“可谁想着好好的郡主、县主,竟然能被贱婢所欺?呜呜呜,奴才,奴才这做阿玛的失职啊!”
“过去种种,多说已经无益。奴才知道皇上您也难,所以……”博果铎跪下:“奴才也不求别的,只求皇上开恩,将欺负了我儿的贱婢交给奴才处置!”
那还不得是酷刑现场?
康熙迟疑,倒不是仁心到两个刁奴都要维护。而是涉事者众,这个口子不能轻易开。
否则……
个好字应下,自有几十上百的勋贵跪下来。而且抚蒙的宗女多,留在京城、养在闺中的更多。
为了能让让自家爱女在选秀、指婚上拥有更多的主动权。非但皇族宗室,便稍有点余力的旗人家庭,都会想法寻个年满遣出的宫女等作为女儿的教养嬷嬷。公主宗女等,还有刁奴敢作祟,普通人家的女儿不是更?
谨小慎微也好,杯弓蛇影也罢。
康熙真的是,很难不担心。
唯恐上行下效,不但行宫,回头京城甚至全大清都满是这样为爱女出头或打着为爱女出头旗号的,大肆杀戮甚至殃及无辜。才这么迟疑,在场的宗亲们个个就马上慈父起来。紧跟在庄亲王博果铎后头,屈膝跪下,恳请亲自处置刁奴为爱女、姐妹报仇者众。
得!
康熙赶紧起身,走下丹陛。
亲手将庄亲王扶起,并递了块帕子过去:“皇兄莫哭,相信朕,相信大清。定会严惩刁奴,改善相关规矩,再不让此事重演!”
早在身前身后,下饺子似的跪了好大帮时。
博果铎就知道,他算是别想亲手车裂、凌迟了那俩刁奴,给女儿们张目了。果然……
圣上亲自搀扶,声称严惩却决口不提将刁奴们交由他处置事。
他虽有些遗憾,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不是他风格了。于是,含泪点头间他哑着声音道:“好,奴才听皇上的!不过改善?以奴才浅见,也别改了。十贝勒那撤除之言就挺好的,快别再设狗屁的教养嬷嬷了吧?”
“免得个个的老实不几天,风头过了又卷土重来……”
此言出,附和者众。
甚祖宗规矩不可擅改的,提及的声音就没有几个。旦冒出那么两个不和谐的声音,立马就会被暴躁老阿玛们一拳头闷在脸上:“不改?就由着公主格格们被这么柄刀子悬在颈项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
“呵呵,这是刀子没捅到你心窝子上,你踏马的不知道疼啊!”
接着,震瞎康熙龙目的场景开始出现:肇事者前脚打完人,后脚就委屈巴巴地跪在御前。强烈建议刚刚挨揍那个也将姐妹、女儿、侄女、甥女等悉数抚蒙。没有资格,就破例给他们资格。
看他们一个个受了这等剜心刺骨之痛后,还能不能这般云淡风轻?
建议出,所有宗亲等纷纷赞同。
吓得刚刚挨揍那个朝臣面如土色,哭得比庄亲王还惨!
满朝好阿玛的时候,不管是真慈父还是假慈父,便演也得给皇上演出几分舐犊情深来。而能随扈到塞外,并与皇上起商议国事的,哪个是泛泛之辈来着?不是宗亲也是重臣。
府上格格不被指婚,也能选秀。
都被寄予厚望。从小千娇百宠,还真不能说没有丝毫感情。便没有,也涉及到颜面啊!
总之,群情激奋下,康熙原先想的那些个阻拦竟然根本等同不存在!!!
教养嬷嬷四个字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裁撤不难,裁撤后,怎么把对公主宗女们的影响降到最低。更好保障她们的生活,确保此事不再重演,就成了百般商榷也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的问题。
急得胤俄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连宁楚格的清肝去火茶都没拯救得了。
可见火气之大!
还在生气自己被隐瞒中,想冷他至少十天半个月的胤禟:……
黑着脸找到宁楚格,让她帮忙整治些个药膳:“你十叔这些年可算做了点正经事,总不好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
宁楚格愣,继而大笑:“侄女算是明白,为何叔伯那么多,九叔您只与十叔最好了!”
明知道不该,胤禟还是在小姑娘狡黠的目光中追问了句:“为何?”
“因为你们都一样的毒舌!区别只在十叔好话不知道怎么好好说,您是好话不肯好好说。但是殊途同归,造成的噎人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胤禟:就,悔不该嘴欠。
但来都来了,总不好白受大侄女这番揶揄。胤禟无赖挑眉:“大侄女就说,给不给做?”
“给给给!”宁楚格痛快点头。
身为格格,对任何提高格格待遇的事儿,她都乐见其成!
不但发挥自己全部水平,给十叔做了药膳。还与她九叔起,亲往十叔处吃瓜,啊呸!是探望。结果……
爷俩有说有笑地往胤俄住处走,才将将到了院门口,还未等着人通报,就听到康熙在咆哮:“混账东西,你说甚?”
声音之洪亮,语气之愠怒。
吓得胤禟差点儿把手上的食盒给丢了去!
叔侄俩对视眼,双双加速往里冲。边跑,胤禟还边喊:“皇阿玛息怒,息怒。千万别跟老十样的,那就是个憨货!免得把您气坏了,他还不知道是为了哪……”
话没喊完,人已经到了近前。
就看皇阿玛暴怒,老十委屈,角落里还跪着俩如花似玉好宫女什么的。
胤禟就尴尬了!
感情皇阿玛犯了老毛病,疼他,送他美人儿。看样子,老十这个不解风情的是拒绝了?
生怕慢一步,自己也被这般疼爱,胤禟就有点想撤。
胤俄却双眼一亮,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儿子说女色只会误事,当初儿子拒绝福晋安排,只身个来。就是想好生努力,协助九哥将差事办好!皇阿玛的心意儿子收了,这美人您还是带回去。”
“细皮嫩肉的,看就不像会伺候人的,对儿子病情无益。倒不如您开开金口,让大侄女做点好药膳来。是吧,九哥?”
是你个锤子!!!
正溜到一半儿的胤禟恨不得手刃亲弟。
就因为这个混不吝的,他才当着大侄女的面儿被嘲讽:“倒没看出来,爱新觉罗氏这辈儿竟出了双情种。福晋不在,你们兄弟俩竟连个妾都不肯受用了?”
胤俄:……
就很震惊,越发排斥。
刚才还是宫女,这就变妾了?天呢,领回去,福晋还不得把府上变成醋作坊!而且……
胤禟则痞痞笑,指了指自己白皙圆润分外美型的脑门:“皇阿玛瞧见没?这上面写了个巨大醒目的冤字!儿子分明为手足之情,央大侄女做了好药膳。过来关心老十,恰逢其会罢了。”
知道您在,知道这么茬儿,儿子打死也不能进来啊!
胤禟心中默默腹诽,实力演绎敢怒不敢言。
“你冤?”康熙冷笑:“你小子难道不是只身个过来的?”
“是啊!”胤禟点头,很有几分激动的样子:“虽只因十四弟无暇,才轮到儿子此行。但不管如何,这都是儿子大婚以来第次具体负责的事项。成了,不但对满蒙关系颇有助益,给朝廷省下每年大笔给蒙古各部的帮扶银两。还……”
“还说不定能给儿子混个爵位。”
说到这儿,胤禟就微微垂眸,声音中满是落寞:“倒也不是儿子贪慕名利,实在是,所有成年皇子中,除了儿子跟十二弟,人均有爵位,唯独儿子兄弟俩还是光头阿哥。这自己在人群中羞愤不说,还带累福晋往宫中请安时,连个朱轮车都混不上!”
唯恐康熙误会,将他归类于最讨厌的、类似于皇玛法的情种。胤禟还急急解释:“无关情爱,只跟男人的脸面有关!”
“至于情不情,爱不爱的。皇阿玛细瞧儿子这容貌,再想想您替儿子指的福晋,是不是满心怀疑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