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光净!
师云琢的唇角抿做一条直线。
他在与鱿怪僵持的同时,的确还在与朝光净对抗。
他以双手之力都难以压制住暴怒的朝光净,他刺在鱿怪身体里的剑刃再难推进一寸!剑啸嗡鸣震的他半条手臂都在灼痛,他合理怀疑若是再不结束这一切,朝光净甚至会要了他的命!
“听话......听话!”他在心中默念。
他的指尖裂开,鲜血如红珠子般一粒一粒的渗出,顺着他的腕骨滑落,又凝成一线,玷污了他的袍袖。
他周身剑芒的范围又一次缩小!
鱿怪兴奋的两颗眼珠不停的打转。
“妙啊!妙啊!从未见过被本命剑如此憎恨的剑修!你杀我?!你的本命剑便会杀了你!”
师云琢不语,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血流如注,可即便是这样,他还始终将朝光净钉死在鱿怪的身躯里不曾动摇半分。
“怎么会这样?!”围观的秦云盏错愕不已:“朝光净为什么会忤逆他!”
“说来话长,他与朝光净不和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凤香咬牙,以扇挡开半空中坠落的碎片与溅射的妖气,“不行,再这么下去我怕他没杀了鱿怪反而先被朝光净干掉了!那可是上古神剑!”
秦云盏亦心下焦灼。
他退了半步,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秦云盏低下头,意外的发现脚下踩着的居然是一截鱿怪的触手,上面长满了倒刺——是先前被自己砍下来的那一截!
这鱿怪吸了苏九重大量的修为,早已拥有了自愈的体质,那么多带着吸盘的触手都长回去了,怎么偏偏就这节还掉在地上?
秦云盏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也不妨碍他飞快的蹲身把这节触手捡了起来。
差点儿被锋利的倒刺戳破手指,秦云盏忽然发现这触手一面是倒刺,另一面却是个鼓鼓囊囊的囊腔。
囊腔?
鱿怪的金玉良言在秦云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
“喝下我的毒汁,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醒不过来!”
......
他的毒汁?
秦云盏猛然一怔。
他的毒汁!
秦云盏福至心灵,他抱住这节触手跳起来,一矮身从凤香的身畔滑了过去!
凤香反应不及:“喂——你去哪儿!”
秦云盏在几成废墟的房间里钻来钻去,终于摸到了“敏敏”的妆台,在断成两节的抽屉里他翻出了两根簪子,还有一卷琴弦。
幼时在乡间长大的孩子,没少干过打鸟掏蛋的缺德事,自有一套制弹弓的手艺傍身,秦云盏三两下便做出了一把简易弹弓。
他将那节鼓鼓囊囊的触手放至弦上,找了个废墟制高点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