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欺师灭祖啦,横刀夺爱啦,掠夺镇派仙宝啦,但凡是个屎盆子都能往萧明楼的头上扣,且流言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若说背后没有推波助澜之人,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所以一想到萧明楼的难处,东川月心便软了,自不会跟他计较。
然而萧明楼却好像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主动对那个已经准备给看守灵阵的兵卫掏灵石,准备前往细沙城的汉子说:“其实白沙城还有客栈是有空房的。”
那汉子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啊,留给那几位不可说的大人物的嘛!”
“不,我说的是锦鲤客栈。”萧明楼笑吟吟地看着他。
“锦鲤客栈?”壮汉茫然,“我跑遍了整个白沙城,压根就听过什么锦鲤客栈啊?”
“的确,这里现在还没有锦鲤客栈。”萧明楼对他神秘地眨眨眼,“但很快就有了。”
壮汉用一种想要揍人的神情凶狠地瞪了瞪萧明楼:“你个小白脸玩我呢!老子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个发泄之所,谁让你不知死活地撞上来……”说着就抡起了拳头。
接着……
接着他就瞪大了眼睛,发现他高高举起的拳头砸不下去了。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壮汉性情冲动,却不是个傻的,周围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可他却能察觉到紧贴着自己皮肤的刺痛的杀意,近在咫尺,仿佛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性命,这如何让人不心惊肉跳?
若是此时有能将剑意修至“剑随心动”境界的,便能看出,这壮汉身周已经被密密麻麻不过寸余的剑意包围起来,锋刃锐利无匹,全部指向壮汉浑身上下的破绽。
所以他竟是连动弹一下就不能了,维持着个滑稽的姿势,壮汉冷汗如雨,头大如斗,嗓音也跟着颤了起来:“……前辈,有话好好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体修虽然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看上去头脑不是很灵光,实则他们对杀气的感知更为敏锐,如此命悬一线的杀机,且来来往往的人竟还没能发现,不是针对自己的还能是针对谁?
这体修看着粗犷,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连出手的是谁都不知道,就先喊上一句前辈了——反正打不过的人喊前辈都管用,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萧明楼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拉了拉祁昶的手,捏捏他粗糙硬直的手指,对那壮汉微微一笑:“我的劝告是,先不急着花冤枉钱,你可在此地多盘桓一日,到了日暮西山若是还找不着锦鲤客栈,再做打算不迟。”
壮汉在心里骂娘,什么鬼的劝告,他已经花了整整几日去找落脚的地方,却一无所获,连七拐八拐的阴沟巷子都翻过一遍了,犄角旮旯里连一间茅厕都没放过,压根就没什么锦鲤客栈!
这小白脸不是在坑他么!
然而他到底不敢和萧明楼唱反调,他甚至都没搞清楚出手的不是萧明楼,而是他身边那个高大沉默的护卫,只讷讷点头:“好……好的,都听前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