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桶鱼,卫青再让小孩回去,小孩也没再缠着卫莱。冲卫莱招招手,“姨姨,外面冷,你回去吧。去病过几天再来陪姨姨玩儿。”
刘彻乐了,“这小子,调皮的时候能气死人,懂事的时候又让人窝心。”
“这么大的孩子,就是这样。”卫莱站得太久,看着马车走远就往屋里去。
刘彻跟上,“慢点。”
“才六个月。”卫莱提醒他。
刘彻:“越是这时候越要小心,万一早产有你受的。”
“你可少说两句吧。”卫莱本就怕生产时感染或来个大出血,“别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
刘彻满口答应,“行,朕不说。”扶着她坐下,又往她腰后放个软乎乎的靠垫,“除夕家宴,随朕过去吗?”
“你们家人吃饭,我去什么。”卫莱奇怪地看着他。
刘彻顿时被这话噎的难受,“你现在是朕孩子的娘,也是我刘家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去的后果?”
刘彻当然想过,她年三十过去,年初一就得有人请立她为后。刘彻倒也愿意,可是真这么做,无异于把她放在火上烤。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刘彻叹气道:“这帮人,还是欠收拾。朕的家事跟他们有个屁的关系。”
春喜进门听到这句,连连后退。
“进来!”刘彻高喊。
春喜忙不迭跑进来,“陛下?”
“何事?”刘彻问。
春喜下意识看一眼卫莱,“奴婢想问问夫人,那个鱼……?”
“给我做酸菜鱼。”卫莱想一下,“多放些香料,把鱼腥味压下去。”
春喜:“冯贵也是这样说的。陛下呢?”
“红烧。”刘彻想一下,“再炸几块鱼肉。”
卫莱打量一番。
刘彻:“朕脸上有花儿?”
“晚上吃油炸的东西?我没听错吧。”这还是那个懂养生,很怕死的刘彻吗。
刘彻以前是不敢这么糟蹋自己,谁让卫莱有个神奇的玉佩呢。里面的蔬菜水果像是可以净化体内毒素一样,天天这么糟蹋也糟蹋的起。
刘彻:“朕陪你吃。油炸的又酥又脆又香,还没有鱼腥味儿。”
卫莱越发诧异。
刘彻气乐了,“朕不像这么体贴的人?”
卫莱想说不是。随之一想,他若不是这种人,他前世那些女人也不可能对他那么的死心塌地。
“你不是。当你想做的时候,你才是。”
刘彻很不客气地说:“废话不是吗。哪个人不是这样。不说旁人,只说你,在朕面前张牙舞爪,到了仲卿跟前,那温柔的,比你娘还像个慈母。朕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不能这么宠孩子。”看一眼她的肚子。
卫莱:“我对卫青好,是没人对他好。这孩子你放心,我肯定天天给她立规矩。”
“倒也不必如此。”刘彻道,“女娃娃,不比男娃皮糙肉厚,她不懂事的时候多跟她说说。”
卫莱有个不好的预感,这人可别是个女儿奴。
忽然想到历史上的卫长公主。按照惯例,皇帝的女儿出嫁时才有可能被封为长公主。也不是每个公主都是长公主。
卫长公主可是一出生就被封为长公主,第一任夫君还是平阳侯曹襄。
刘彻若真不想跟“丑女”生孩子,这孩子极有可能是刘彻唯一的女儿。毕竟后来的王夫人和李夫人生的都是儿子。尹、邢二人无儿无女。
真如此,刘彻回头脑袋一抽,封她个大长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卫莱想一下,“孩子小的时候根本没有性别意识。”
“没有不等于她是小子。小子骨头粗,打几下没事。姑娘家骨头细,经不起你又捶又打。”刘彻越说越不放心,“你敢乱来,朕就把她抱去宣室亲自教养。”
卫莱想送他一记白眼,“你就不怕教出女继承人,吕后二世?”
“朕不教她那些。”
卫莱:“教她怎么玩?”
刘彻想想,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我劝你趁早死了心。否则我就带她去上林苑,想怎么教怎么教,让你鞭长莫及。”
刘彻:“你敢!”
“陛下,夫人,您二位考虑的有些早。”施红在门外听老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也不一定是公主。若是个王爷,您二位吵得面红耳赤,不是白吵了吗。”
“不可能!”
卫莱和刘彻异口同声。
施红吓了一跳,“婢子随口一说,也当不得真。夫人,米汤快好了,您是不是先去饭厅?”
卫莱下意识起身,忘了肚子里有个小孩,一时没能起来。
刘彻又上去扶她,“朕还担心你以后是个慈母。万万没想到你跟别人不一样。对弟弟比亲闺女——”
“你还说?”卫莱转向他。
刘彻:“朕也不想说。可是不吐不快啊。”
卫莱脱口道:“那就忍着!”
刘彻真想甩开她,瞧见她大着个肚子,很是辛苦,“朕先给你记下。孩子出生后一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