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稀奇,“她好乖啊。”
“妹妹不乖吗?”霍去病问。
卫青明白他的意思,难道以前很不乖。
“你还记不记得咱家邻居的小孩?”卫青问。
霍去病记得,可烦她了,一天哭到晚,两天哭到黑,每次哭都扯开嗓子吼。有次小霍去病太烦,过去敲门,卫少儿觉得他不懂事,还要揍他,哪有小孩不哭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嘛。
小霍去病使劲点点头,“妹妹乖。小姨,我喜欢妹妹。”
卫青下意识看刘彻。
刘彻笑道:“妹妹也喜欢去病。刚刚拉着去病的手就能玩那么久。让妹妹给你当亲妹妹好不好?”
“妹妹就是我亲妹妹啊。”霍去病说的理所应当。
卫青莫名松了口气。
刘彻爽朗的笑道,“对!朕一时没想到。”递给他一块瓜,“吃吧。吃饱了和舅舅一起把两个小舅舅接来,朕忘了。”
卫青忙问,“广弟他们?”
卫家那边能让刘彻惦记的只有卫青和霍去病。出了长安城,刘彻才想到他俩。
刘彻颔首,“上林苑这边有个军校,里头一千多个孩子,听说过吧?”
卫青听他上司提过,最小的才四五岁,最大的有十来岁,按照年龄分开训练。据说教他们学文识字的都是太学博士。
“陛下想把广弟他们送进去?”卫青问。
卫莱看向霍去病,“还有他。你和大兄不在家,指望母亲和二姐盯着他,哪能盯住。学校里不光教习武射箭,秋后还会教制作兵器。”
这点卫莱同刘彻聊过,刘彻的意思先紧着精兵,训练两年实在不行再让他们学别的。
卫莱为了让卫青放心,就提前说出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刘彻不由地看向卫莱。
卫莱道:“难道已经开课了?”
“没有。”刘彻没想到她糊弄起卫青也是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对,“朕没想到你还记得,以为你整日忙着照顾婉婉早忘了。”
卫莱佯装羞涩的笑笑,“陛下说的事妾身从不敢忘。”
卫青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刘彻道,“仲卿,回头把你两个弟弟的鞋的尺寸告诉春喜。”
“他们不用了。”卫青不敢总给他添麻烦。
刘彻道:“用卫先生在西越发现的东西做,做出来可不可以穿还是未知。”
“那个卫先生发现的东西定然是极好的。”卫青诚心诚意的说出来,刘彻只想笑。
刘彻道:“她并非神人,是个懂花草树木的人。给你们做鞋底的东西也是从树上发现的。”
“树上?除了树叶树枝和果实种子花,还有什么?”卫青奇怪,这些可都不能做鞋。
刘彻:“朕也说不上来。去病,吃了一块不可以再吃。你若听话,一直到冬日都有瓜果吃,否则——”
小霍去病立即把刚刚勾到手的西瓜放下。
卫莱看着外面阳光刺眼,“陛下,下午再去,现在太热,别中暑了。”
刘彻颔首,“行。仲卿,带去病四处逛逛,想去另一侧的工厂也行,但要春喜跟着。中间多了一道很长的篱笆墙,篱笆墙附近都有禁卫,他们若不认识你,你们进不去。”
“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卫莱奇怪。
刘彻:“去年。改日再建几间房,纺棉线织布做鞋,以后将士们的衣物都从这边出。”
卫青不禁说,“上林苑岂不全是工厂?”
卫莱笑了,“你没往里去过吧?上林苑比你知道的大多了。你们也可以去山边,那边野鸡野兔子特别多,正好试试去病的箭术。”
霍去病有些内容听不懂,但他很感兴趣,闻言道,“小姨,我的弓箭在家里。”
“下午去拿啊。”卫莱对卫青道,“再给他找几双耐穿的鞋子,他若喜欢隔壁的军校,就在那儿住上几日。”
卫青很担心大外甥变成一个膏粱子弟,很希望他能转过来,以至于用过午饭就回去接人,都没往宫殿这边来,到路口就拐去学校。
卫青身上有象征身份,也有出入禁宫的令牌,春陀又提前打过招呼——小公主的舅舅们要过来,以至于管事亲自到门外迎接。
小霍去病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排又一排青砖大瓦房,最长的那一排足足有三十间。
院墙很高,墙里边全是竹子,也不知是哪一年种的,反正长得很高,卫青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就连屋顶也看不到。乍一看到这些,卫青愣了好一会儿,问管事,“那一排房屋是卧房?”
“启禀卫公子,是教室。卧室在那边。”管事指着东边,“前面那一排是娃娃们吃饭的地方,后面是睡觉的地儿。今儿天好,他们昨晚洗的衣服早上就干了,都收屋里去了。若是秋天过来,卧室和庖厨中间的这片空地全是衣服。”
卫青:“他们自己洗?”
“九岁以上的娃娃自己洗,九岁以下的奴婢们洗。不过也是夏天的衣物。秋冬春都由奴婢们洗,他们可洗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