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很是耐心的同他解释,为何不能让卫青去,又跟他讲,如何安置匈奴。
小太子听的是头晕脑胀。
刘彻容他消化消化,又问:“如果这次来的是西域使臣,你又当派谁接见?”
小太子都弄不清三公九卿是哪三公九卿,哪知道这些。
“宗室王爷兴兵作乱,你又当派谁前往镇压?”
这个小太子知道:“卫广舅舅。”
“你卫广舅舅只能对付一个淮南王。若是好几个王爷一同造/反呢?”刘彻又问。
小太子不知道了,“当皇帝还要懂这些啊?”
“不懂你怎么治理天下?”刘彻反问:“你当就皇宫那么大点地儿?南至南海,东到东海,北至辽东最北端,西至西域,如今皆是我大汉疆域。我们上次前往鲁地,不过走了大汉东西向的一半。你想想这个天下有多大。”
小太子无法想象,忽然觉得他小小的肩膀扛不起这么大担子,“父皇每天是不是很累?”
“是的。朕每天挤出时间教你,你不好好学不说,还要跟朕抢皇位。”刘彻表示很失望。
小太子拉住他的手,一脸的羞愧:“父皇,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以后改,再也不用你担心。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看你表现。”刘彻心里其实很高兴,儿子一说就通,但他没表现出来,脸上还有些许难过。
小太子越发愧疚:“父皇,我现在就去写字。”
“吃饭了写什么字?”卫莱开口,“真有那个心,午睡醒来就去抄写功课。”
小太子使劲点一下头。
然而,睡着了,什么都忘了。
姚黄喊他,小太子还烦躁的蒙上头。
姚黄提醒他睡前答应的事,小太子这才慢吞吞爬起来。清醒之后就去书房,结果看到他父皇已经在处理奏章,小太子心中又升起淡淡的愧疚。
“父皇……”小太子弱弱地喊一声。
刘彻抬头看他一眼,就示意他坐下。
小太子找到他的座位,拿出笔墨难得没有乱写乱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抄写他一知半解的文章。
待他抄的差不多,刘彻那边也完事了,同他讲课。
小太子第一次意识到他父亲的忙碌,回到宫里,很是乖巧的随严青翟上课。
刘彻前世儿子不多,便是觉得子不在多,一个有用即可。
如今知道后来事,刘彻更觉得没必要弄太多孩子出来烦他。
一儿一女,女儿还不用他操心,只需要盯着小太子一个就行了,刘彻发现他自己的时间也多了。
处理好奏章,刘彻竟然还有些无聊。
想起卫莱以前同他说的事,霍光的妻是个不省事的,于是前往东宫给他多日不见的母后请安。
太后忙着跟宫女们摸牌,见他进来烦的直摆手。
刘彻乐了,他这个皇帝当的,可真不受人待见,“朕来跟你说件事。”
“跟哀家说有用吗?”太后没好气地瞥一眼他。
刘彻:“去病,也就是卫青那个外甥,前些日子得闲,听说他生父在平阳县,过去看他父亲,发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挺聪明,就把人带回来了。此时就在宣室偏殿随据儿跟太傅读书。”
太后的牌果真玩不下去,着急忙慌问:“又是一个冠军侯?”
“只要不长歪,即便不如去病,也比朝中大多数人强。”刘彻道。
太后张嘴想说些什么,看到她儿子眼中的笑意,顿时羡慕嫉妒:“你这是什么命?自己找个皇后,不光给你带来一个大将军一个冠军侯,还能给你弄个相才!”
刘彻此生最为得意的事,大概便是此事,“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你的意思哀家是那坏人?”太后瞪着他问。
刘彻:“儿子是好人,当母亲的肯定坏不到哪儿去。”
“那就是你父皇不如你?”
刘彻很是痛快的点头。
太后的呼吸停顿一下,“你可真敢!”
“不说别的,只说抗击匈奴这一点,朕就比父皇强吧。”
太后很是鄙视的翻个白眼,“你打匈奴用的钱粮,都是你父皇存下来的。你也就好命,有个卫青。换做旁人,不光把那些家底败光,还得被匈奴打到长安城。你信不信,你父皇要有个卫青——”
“那卫青极有可能是周亚夫,根本等不到霍去病长大。”
太后想起周亚夫的下场,又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对,顿时不想跟他比较。转而问:“你过来就是跟哀家显摆又得了个人才?”
刘彻:“不全是。”
“你又想干什么?”太后不由得警惕。
刘彻无语又想笑:“你是朕的亲娘,朕能做什么。先前你相中去病,朕没提前告诉你,让你白忙乎一场。如今又得一个——”
“你这么好心?”太后一百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