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整个人喝得昏沉沉的,没瞧见戚慕的脸色,招呼他:“快吃啊,弟弟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啊。”
戚慕摇头,很是惆怅地叹口气,他不仅和顾太子有仇,还和太子妃有梁子,这可咋整。
王海看他那样子挺不解的:“你不是和苏牧呈相处的挺好的,要知道现在剧组里有多少人还在天天拿热脸贴冷屁股呢,”话锋一转,突然难以置信:“难道你和太子妃有一腿?”
觉得自己真相了,王海猛的一声嚎叫:“我靠,你敢给顾太子戴绿帽子,要死啊你!!!”
“滚蛋,老子喜欢的是女人!”
王海也觉得脑洞有点大,自己这兄弟直得不能再直,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咋啦?苏牧呈对你不挺好吗?”
戚慕一言难尽,站起身一脸惋惜:“有时间去挂个眼科,别耽误了,乖~”
“……”
戚慕没喝酒,吃完饭开着他那辆卖版权置办的本田送人回剧组,把编剧交给他助理,刚开出来找停车位停车的时候,就看见路边苏牧呈正扶着路灯杆子在那吐的昏天黑地……
啧……
这都什么该死的缘分啊。
想到王编剧的话,戚慕停好车往那边走去。
为了维持高岭之花的人设,苏牧呈平常把自己整的特弱柳扶风,俊秀的脸此时吐的毫无血色,路灯一照惨白惨白的,只有眼眶周围充血一般艳丽,精心打理的发型,被汗湿凌乱地贴在额角,风衣下的灰色衬衫,领口大开,露出一大片滑嫩细腻的肌肤,衬衣下摆还有零星的几块红酒渍……,这种凌乱且脆弱的美感,漂亮得有些妖冶。
戚慕靠近瞧了一眼,就愣住了——忽然就想起那个始终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几乎到褪色的球鞋,无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眼神里纯粹透亮得像是装有整个星河的少年……
感觉到身边路灯拉长了一个人影,苏牧呈侧头看了一眼,也愣了,眼神飘忽了很久,才仰起脸,不确信地呢喃:“阿慕?”
这个称呼时隔有五年之久。
戚慕的脚步顿了又顿。
他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随意抹了把脸,苏牧呈似乎清醒了一点,扶着路灯杆子,用尽全力咬牙站起来,恢复了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语气淡淡的,冷漠至极:“是你啊,我没事。”
戚慕干巴巴问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
“你也知道顾太子什么人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得用心抓牢吗?”说完就转身往片场走,“晚上还要拍戏,求了好久才脱身的。”
“你就说你陪顾太子呢,没人会叫你回来。”
“那怎么行?我可是演员,又不是三、陪。”
“……”
戚慕没吭声,看着苏牧呈摇摇晃晃几欲跌倒的背影,暗骂了一句,上前几步扶住他胳膊,“愣着干什么?走啊。”
苏牧呈张了张嘴,不知是不是酒还没醒,满脸迷茫地被带着走,看着傻透了,完全没有当初人格面具随意切换的精明潇洒,也没有了阴阳怪气折腾他的气势。
戚慕既看不懂顾太子在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苏牧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总觉得这五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是这些跟他有关系吗?
不,戚慕摇摇头。
到了休息室把人交给经纪人,戚慕转身就要走,被人拉住了袖子,苏牧呈假笑的特单纯:“晚上吃的东西刚刚全吐干净了,你陪我再吃点?待会儿有跳水的戏份,不吃怕晕水里去。”
沉默了一瞬,把袖子扯出来,戚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找人陪你吃饭,这剧组里上赶着的多的是,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苏牧呈一下就冷了脸,脸色苍白阴郁,跟病鬼一样,瞳孔漆黑,深不见底的翻滚着浓墨,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戚慕也没管,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人了。
后来再听到苏牧呈的消息,就是人被送医抢救去了。
戚慕:“……”
剧组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戚慕听了一路明白了始末,原来那晚拍下水的戏份,苏牧呈也不知怎么了不在状态,来来回回跳了十几次还是一直ng,导演都差跪地上求他改天调整好再拍,可人家硬是不同意,跟自虐似的一直在水里泡着,这么冷的天,可想而知第二天发烧肺炎直接昏迷了。
这病还挺严重,尽管顾太子神通广大,没让媒体曝出去,可整整一个月了也没见人病好回来,剧组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从上到下所有工作人员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顾太子上门给小情人讨说法把剧组给掀了。
眼瞧着导演都精神萎靡不振,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戚慕终于坐不住了,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本书改编的电视剧就这么夭折了,以前没参与还好,现在已经参与进来,还努力拨正,变好,怎么着也不舍得轻易丢弃了。
戚慕决定去医院看看苏牧呈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