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记忆覆盖,”贺医生说,“人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没有钟表等工具,作息时间也不固定,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时间概念。”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浔亦回国后不仅没有那段记忆,甚至也没觉得自己缺失过记忆。
戚慕没什么太大感触的抬起头,语气轻飘飘的问,“所以,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
“现在,不好说。”
贺医生观察着青年的反应,说道,“因为病人不再配合,他不愿意说出心里的想法,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我们只能从他外在的各种表现来判断。”
“他经常性突发头疼,有严重的自残倾向,是自我调节的疼痛转移,但是他慢慢的已无法控制,甚至会失去主观意识,会再一次有自杀倾向,”说到这里,贺医生皱着眉摇摇头,“但是很奇怪,这一次,他又不想死,他在跟自己抗争。”
“不想死?”
贺医生喝了一口茶,不着痕迹的留意青年的反应,说道,“从我的分析判断,是因为病人口中的那个他,这一次应该是做出了不想他死的行为或者说暗示。”
戚慕确实有告诉他不想要他的命,只要不出现就好了啊,明明很简单的不是吗?
不要出现就行了!
他几乎是觉得好笑的扯开一抹笑,既无情又玩味,“这么一说,怎么觉得他这么听我话。”
可是真正让他听的,又没有一件按要求做到过。
“的确可以这么说,”贺医生合上手中的文件,“他在乎你,超出想象。”
戚慕不以为意的别过脸。
贺医生看着,没再说话,只是又翻开记录册,拿出上衣口袋的笔,默不作声记录着什么。
盛宴清看不下去,抓住他的手腕,“跟我去看看他吧。”
戚慕没动,“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谈话时间很长,天色不知何时暗下去,乌云密布,眼见着要下雨。戚慕坐的离窗户近,衬着天色,那张脸神色看着不轻不重的,除了冷,就是平淡,看着无动于衷,波澜不惊。
这场谈话下来,戚慕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情绪,偶尔唇角掀起的笑都让人看不明白,仿佛听到了不过一件不值一提,又与他无关的小事,哪怕有人因为他要死了。
盛宴清以为戚慕对顾浔亦肯定是有几分在意的,可是此刻他又不确定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当年的事顾浔亦有错在先,后来重逢也是顾浔亦上赶着不依不饶,戚慕从来都是被动的,甚至是摆脱不了,才会给予了反击。
错从来都不在他。
“当年的事或许有误会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都这种情况了,顾浔亦也没必要再咬死不放的说谎了吧。
戚慕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