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一言不发，见他上了车就油门一轰，车窗开着，耳边是呼啸的风，戚慕也没开口问，他要见到顾浔亦亲口问他。
何默车速很快，不停穿梭，s型变道不停上演，实打实的让戚慕感受了一下这位不一般的车技。
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医院，何默带着他快步去往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紧闭的门口站着一个清凌的身影。
戚慕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脚步声，那个沉思的男人回神，回头看见戚慕，他紧皱的眉目舒展下来，传递着某种安抚人心的温柔，轻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只要有顾明棋在，戚慕就觉得安心，他不自觉依赖。
“车祸，具体经过你可以问苏牧呈先生，当时两人在同一辆车。”
顾明棋的声音越发的平稳。
戚慕震惊，“苏牧呈？他俩怎么会在一起？”
“他在另一间病房，你可以过去问他。”
顾明棋跟远处的何默对视了一眼，后者便带着他去找苏牧呈。
同一辆车，顾浔亦还在手术室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苏牧呈的伤居然意外的很轻，只有右手臂被缠满了纱布掉在脖子上，没见其他什么伤。
苏牧呈低垂着头，靠坐在病床上，神色茫茫然然的，似有不能理解的事情一直在困扰着他。
戚慕走进病房，轻咳了一声。
听到声音，病床上的人瞬间抬头，“阿……阿慕？”
向来一看见他就眼眸亮晶晶的苏牧呈，这会儿的眸色特别复杂。
这让戚慕更加起疑，“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坐同一辆车？什么原因导致的车祸？为什么他那么严重，而你伤势这么轻？”
他的问话偏心的明显，苏牧呈动动仍旧疼痛不止的胳膊，心都酸一汪海，他想若是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戚慕能否也会这么紧张他，为了他连连质问顾浔亦呢？
只是设想了一下，他就得到了答案——戚慕不会。
他惨白着一张脸，“我去找他有话要问，顺便给他一样东西，离开时，顾浔亦开车送我走。”
是为了感谢他给他的那样东西吗？苏牧呈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见他止住了话，戚慕很平静的继续问，“然后呢？”
没有关心两人谈论什么或者私下里有什么交易，戚慕好像并不在乎。
苏牧呈抬眸望了他一眼，戚慕黑眸凝视着他，等他回话。
苏牧呈喉结滚动，“途中遇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我们的车躲闪不及，车前盖被卷进大货车的车尾，货车尾部之前已经遭受连连撞击，我们的车被卡住时，恰好一块崩裂的铁皮掉落砸在我们车前窗玻璃。”
说到这，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难耐不安的动了动，音量低下去，神色再次陷入茫然不解，“车前窗玻璃被砸碎，铁皮尖端直直朝着副驾驶戳过来，我才是坐在副驾驶的……”
“所以他替你挡了？”戚慕的手指捏紧，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是，”苏牧呈声线颤抖着，“他扑在我身上替我挡了，铁皮尖端刺穿了他胸口……可是，他怎么会替我挡呢？怎么可能会替我挡呢？”
要说副驾驶的人是戚慕，顾浔亦会以命相护他完全想都不用想，可是护着的人是他，苏牧呈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前面他还在嘲讽对方活该，虽然给了他那张诊断书，但是至于吗？
他给他那东西也是为了戚慕，根本不是为他，他到底凭什么会……
苏牧呈想不通，但戚慕稍微一念就想明白了顾浔亦的意图——那个傻子是在怕他生气。
他们两人一辆车，如果现在受伤的苏牧呈，顾浔亦觉得戚慕也许会因此怪他，迁怒于他，会生他气。
顾浔亦害怕戚慕生气，神经质一样害怕着。
所以那种情况下，来不及过多思考，顾浔亦宁愿受伤的是他，即便是死也死的是他。
“阿慕……对不起。”苏牧呈继续说道，声音苦涩，虽然顾浔亦救了他，但是这一刻被留下来面对戚慕冰冷的眼神，他忽然宁愿受伤的是他自己。
“说什么对不起，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说白了，顾浔亦是为了他才是。
戚慕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他还没吃晚饭，顾浔亦这个笨蛋！
戚慕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什么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他好像才认真起来关心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苏牧呈心里痛苦蔓延，要窒息，“因为那张诊断书……”
但他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戚慕听完心情也没多大起伏，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平静，只是沉默。
“……对不起。”苏牧呈说完眼睛通红，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滚落。
但戚慕没什么反应，看着有点无动于衷，“我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没有怪他，也没有怨他隐瞒。
不，戚慕只是不在乎。
他向来这样，自己不在意的事情，他真的不会在意，不是大度，不是豁达，他只是眼里心里没有你，一丁半点都没有。
所以戚慕只问完自己想知道的就离开了，走的不急不缓，他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长腿迈开，脊背笔直的随意。
苏牧呈看着他的背影，流着泪的露出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很早之前就有暗示，顾六也有心机哦，我记得当时还有人看不懂顾大和萧若堇的对话，以及那本书我剧透了是有人故意的，但是也好像被误会了是顾大，但要知道顾大并不清楚慕慕高中那一年的过往哦～
谢阅～
顾六一直疯，他在攻宝面前乖巧，也只会对他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