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了”,其实鹿可的脚根本没动。
大抵是没想到宗珩会突然回头,他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地反手推门,重新退回了包间。
刚准备和鹿可打招呼的老P:“?”
他长得有这么吓人?
而他身旁的某人更是“无情”,蹙眉熄烟丢进特定的垃圾箱,宗珩抬脚朝包间走去,连“回见”都没多说一句。
靠在窗边撇撇嘴,老P极小声地嘀咕了句“男人”,明显是吐槽对方重色轻友的意思。
不过回到包间的鹿可却没能瞧见这些,顶着其他人略显好奇的目光,他绷着张小脸,状似无事发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偏生郝齐没有这个眼力见,端着酒杯直白地问:“你不是要去卫生间?”
“咔哒。”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巧在这一瞬,宗珩推门走了进来。
素来好脾气的鹿可难得有了想shā • rén的冲动。
也不知怎么了,发现宗珩和Pang站在一处相谈甚欢的时候,他竟着了魔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瞧了许久。
有那么几个刹那,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学会某些吞云吐雾的本事,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心头思绪乱糟糟地浮现,鹿可垂眸,凭着记忆摸到装饮料的杯子,闷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后背被一只大手力道适中地拍了拍,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无奈地笑:“急什么,那是我的杯子。”
轰——
仿佛有颗禁疗手|雷在耳边炸开,鹿可咕嘟吞净口中的酒,本能用眼睛去瞄手里的玻璃杯,好像要把它盯出朵花似的。
许是因为父亲那边的血统,少年的皮肤要比普通的亚洲人白上许多,有点像娱乐圈里一直吹捧的冷白,又透着股软乎乎的奶,哪怕表情端的再正,真实想法也会从耳朵颈后暴露出来。
比如此刻,宗珩稍微一低头,就能瞧见对方红透的耳根。
再往下,他还能看到少年所握的杯子上,那道明显被含过的水痕。
“想什么呢?嗯?”轻轻用鹿可原本喝的雪碧换出了杯子,他嗓音里带了些笑,指腹有意无意地在玻璃上摩挲。
顺着食道滑过的白酒犹如火焰在烧,金发少年含混地摇了摇头,低头抿了几口凉丝丝的饮料。
一贯擅长察言观色,陈明俊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余光一直往右边的角落里瞄。
恰巧坐在对面的郝齐:“陈哥?你眼睛疼?”
下一秒,陈明俊便接到了自家好友似笑非笑递过来的眼刀。
喝到半醉的余小鱼也跟着吭哧吭哧地笑。
“我这不是怕鹿崽难受吗?”飞快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陈明俊理直气壮,“白酒混饮料,容易醉。”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拿错宗哥的杯子了。
听着陈明俊的反驳,鹿可绝望地想。
虽然这事放在两个男人之间压根不算什么,但他就是有点别扭,像是侵犯了谁的领地、或是被谁侵犯了领地一样。
刚刚结束和老P的叙旧,男人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烟味,不难闻,掩藏在火锅的香气之下,除了鹿可,没谁能够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