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浓密漆黑,气质凌厉阴鸷,野性十足,也俊美十足——很好看的少年长相,是一张让人心动的面容。
而此时他微抿着唇,眉宇间透着一种极浓烈的不耐烦。
他穿一件黑色套头薄卫衣,身子高挑颀长,正混不吝地单手插衣兜随意站着,另一只手捏拿着罐紫色芬达,绯唇上浸润水色,眼睛被日光照射而微微缩动。
深黑色的瞳孔,睫毛挑起,落拓而不羁。
他微垂头颅,午后温烈的日光勾勒出少年精致俊厉的下颌,捏着易拉罐单手扯掉银色耳机,数据线松松挂在冷白的脖颈。
漆黑发丝被细风吹得凌乱飞舞,所有人里,就他一个人悠闲地靠墙站着,狭长丹凤眼微挑,神情闲散自若,有种唯我独尊的嚣张。
“他刚刚要跑,我们把他抓回来。”有人提着那男生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他随意扫了那人一眼,开口:“揍个人,要这么啰嗦?”声音困倦,显然没什么兴致。
说着,少年从墙壁上懒散地直起身子,随着动作,他耳边那条银色的精致耳骨链轻轻地颤动,发出银器轻碰的响。
友枝立刻认出来,昨天祭拜姥姥的人,他耳朵上戴着的东西,和这少年的一模一样。
他就是那个人吗?
她心脏莫名有点紧张起来。
下一秒,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被少年们架起,扔在了他的面前。
他趴在石板路上,大概是怕极了,染了泥的手掌撑着地,不敢起来,身体一下一下发着颤。
黑卫衣的少年垂下眼睑,微微歪头看向地上的男生。
半晌,他细而俊的眉梢挑起,带着嘲弄,仿佛在尽情欣赏对方的那副丑态。
“不站起来吗?”她听到他这么问,是很淡的语气,少年微微低头侧目看他,声音淡淡的,“我没让你跪啊,不过方才那点打,毛毛雨而已,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
可能是害怕再被揍,男生低着头捂着脸,一副狼狈的模样,没有敢接话。
“这就怂了?刚才不还挺能耐的吗?”旁边人见状使劲嘘他。
地上的男生很久都不回答,甚至连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也太过软弱了。
祁凛把表情缓慢收起,眼神开始变得饶有趣味起来,他抬手把单边耳机塞进耳朵里,绯色的唇角微勾着,神情看起来阴鸷又玩味。
顿了顿,少年的眉眼忽然生动恶劣地弯起来,鞋尖抵了抵地上男生的肩膀,“我说,”顽劣俯身,漫不经心地:“你怎么跟条狗一样。”
“——怪没劲儿的。”
他半垂着眼睑,痞气十足,模样张扬而不可一世。
像是做惯了这种事,语调里透着一种无法无天的嚣张。
友枝忍不住蹙起眉。
她昨天才见过他。
本来还对他心生亲近之感,是因为两人命运里那点微妙的相似。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好好和他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什么的。
可没想对方会是一个不良少年头子,顽劣嚣张,这么欺负人,真是坏的可以。
太过恶劣。
//
下午两点钟,正是日头最热的时候。
午后的微风吹过黄绿色树梢,发出沙沙的响,掉在地上的叶子被细风卷起,吹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废弃车子的身旁,一个蓝白色的破路标上写着“南马街”
“欸,这丫头怎么办?”有人指了指她,低声问。
“谁知道,一会问问祁凛呗。”
有的男生开始朝她走过来,是包围的架势。
……要命。
友枝抿唇,忍不住后退一步,纤细的指尖攥了攥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勒绳。
手上拎的东西沉甸甸的,树上的蝉鸣也嚷得人情绪开始暴躁。
她抿唇,默默叹了口气。
——什么事啊这都是。
趴在地上的男生被揍狠了,见大声威胁不成,他开始低声求饶,并缩成一团。
他说:“放过我吧,我不敢了,以后真的不敢了。”
友枝垂眸,看那人虽然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而下垂的眼睛里却是一股无法掩饰的恨意阴毒,像是刻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