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狂妄懒散的声音。
友枝刚要抬头,一条干净的浴巾兜头被他扔了下来,她的视线顷刻被眼前厚重布料遮住。
她以为对方又要搞鬼,结果他按住了她头顶的那条浴巾,用蛮大力气揉了那么一通。
“你干什么——”友枝想阻止他的动作。
隔着浴巾的发顶忽然被用温柔力道地按住,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以后别偷画我。小、艺、术、家。”祁凛的语尾压低,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语气意味不明。
隔着毛巾,女孩的头顶忽然被那人不轻不重地呼噜了那么两下,随后他直起身。
她倏地一下愣住:这话她竟然听着带了那么点宠溺意味……啊?她没发烧吧?
少年离开时带起一阵清爽的凉风,拂过女孩搭在瓷砖阶上的手背,她捏着浴巾一角,少女略微扬起脸,眼前质地柔软的布料泛着清冷的檀薄荷香。
那好闻的味道,一下子就带她回到五六岁那年外婆看诊的古朴小屋子。
以及那个被堆满宝藏、铺着柔软羊毛毯的秘密又温暖的地下室。
她蓦然就这样记起来了。
之前被遗忘了的片段。
不过也只是冰山一角。
友枝听到有人拉开了游泳池的铁门,大概是沈归京。
零散的脚步声响起。
祁凛走到大门口时,他忽然转过脸。
顿了顿,唇瓣微动,少年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
“对了。”
“……?”少女疑惑抬眸。
“——我说,以后你也少管闲事了。”
祁凛的瞳孔蓦然暗了暗。
反正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如离自己远一点。
这么想着,胸腔却做出了相反的叫嚣。
他的喉咙骤然紧了紧,眼底晦暗。
而且她自以为是的接近,还有那种无辜漂亮的眼神……真要命。
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完蛋了。
不肯承认的悸动被压进心底,他轻咳一声,冷傲地踏出铁门,“走了。”
少年快步走出去,他的背影莫名有点仓皇的意思。
“……?这家话又发什么神经。”友枝眨眼,湿漉漉的眼睫毛上滴落一滴水珠,滚落在少女漂亮的锁骨上,并顺势而下。
她抚了抚自己的锁骨,指尖被濡湿,友枝终于忍不住启唇扬声问那个少年:
“奇怪,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熟悉又喜欢的味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凛哥:卧槽我好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