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问题,眼前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很嫌弃地看她:“干什么重复语文课本。”
友枝不语,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什么叫做荒诞现实。
是古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是当今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也或许是那句很经典的“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真是句句真切。
……那个声称被郑虞欺凌的女孩在经历了郑虞粉丝长达20多天的人肉和辱骂后,最终还是放弃了维权。
她注销了社交账号,也和她们彻底断了联系,最后销声匿迹。
不知道是被对方的人公关了,为了前途选择放弃,还是因为不堪网上那些人无休止的辱骂,猜疑,以及□□羞辱。
残酷腐败的现实令人扼腕和头秃,尊贵光鲜的浮华也带来致命的两面性——郑虞近几日又在频繁用短信和电话骚扰她,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他依旧逍遥法外,在艺术界里光鲜亮丽,万人追捧,最近还上了不少电视综艺,圈到了更多粉丝。
他一如往常那般——没有得到任何的报应。
苦闷,不甘,抑郁,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友枝的胸腔里翻涌。
……她或许是败者。
眼看着恶心的事情发生,却无法伸张正义,于是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或许是自己总是想太多,内心的包袱太重,爱管闲事,弄得满身泥泞。
可是那是女孩子,是和她同一性别的人,是年龄相仿的人,当这些人遭遇现实的摧残,她真的无法做到完全置之不理。
她想到了那张诊断书上冷冰冰的文字。
精神衰弱。
无需药物调理。
做到两个月一次复查
……不想去。
少年问:“你这么看着天空好半天了,又在想什么,傻了吗。”
瞳孔微动,友枝眨了眨眼,她的手往上随意划拉那么一下,又转移话题说:“这里的春天,应该也挺好看的吧。”
祁凛说:“是很好看。”
他想了想,看着稻草堆上的她,又说:“你能看到。”
少女笑了一下,随后直起身子,“我当然能看到了。”
……应该能吧。
她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
天空逐渐变暗下来,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天气渐渐变冷了,她舔了舔唇,拢了拢外套,垂着眼睑,心头却被那股无力萦绕。
少年像是察觉到什么,起身走过来,在她身上笼罩一片阴影。
然后他俯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在她的左右脸颊上。
然后手指往里一按,友枝就撅起嘴,眼睛茫然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他见状,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干吗啊?”她皱眉轻轻地挣脱开,揉了揉自己的脸。
“遇到什么事了?”祁凛挑了挑眉,这么问。
随后将长腿一屈,随意坐在她的旁边。
友枝听了,顿时一阵诧异。
……这人怎么这么敏锐。
不过……这件事就算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没什么。”她垂下眼睑,良久,这么淡淡地说。
察觉到对方心绪不好,祁凛随意撩了撩头发,然后他问:“喝奶茶吗。”
回去的时候,气温忽然骤降,两个人穿的太少,被冻得躲进街边的奶茶店里,买热饮。
阿华田奶,加布丁。
三分糖。
友枝本来想点芝芝莓莓,但是她很好奇阿华田脆啵啵的味道,于是也跟着点了一样的。
出了门,两人边喝奶茶,边慢悠悠地走回别墅。
友枝咬着吸管,吸溜着。
阿华田不苦,微甜,里面的脆啵啵很好喝。
走着走着,祁凛忽然停住,友枝见状,问:“怎么了?”
少年神色高深莫测,指了指一处草丛,“刚才有黄鼠狼。”
“什么?在哪?”
好奇宝宝友枝立刻把手里的奶茶杯塞给他,然后走过去看。
友枝透过草丛,真的看到有一条细细的黄尾巴动来动去,那小动物扭头看到她靠近,机敏地躲进砖石缝隙里不见了。
跑掉了。
友枝回来,想都没想接过奶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她眉头一皱,觉得味道和刚才不对。
怎么没有脆啵啵了。
她又咽下一口奶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身体顿时僵住了。
看向祁凛。
少年此时也喝了一口奶茶,精致的喉咙滚动,在轻微的吞咽声后,他眼睫猛然一动,身体一僵,然后抬头朝她看过来。
两人对视。
“……”
无言地看着彼此,脸色在慢慢变红。
祁凛侧过眼,白皙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友枝已经原地升天:就在昨天,和今天,两次,还他妈是两次……
……间接接吻。
她喉咙发紧,忍不住又想起昨天下午。
那种过近的呼吸下,几乎要接吻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是笨蛋情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