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碰到之前,少年的睫毛动了一下。
友枝收回手,托着下巴看着。
四周无人,她低头做了一会数学卷子,轻轻转着笔,感觉有些枯燥无聊,就又开始细细地打量那个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年。
祁凛之前眉骨上的那道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而眉毛却掉了点,形成断眉的样式,竟也不妨碍这人的帅气,神情反而显得更野气了几分。
她悄悄凑近了点,听着他平稳匀称的呼吸,抬起眼帘,偷偷地看着。
少年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透着淡淡绯色,很诱人,看着让人很想……咬一口。
友枝被这种想法惊到了。
她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熊熊燃烧的老色批之魂打散。
对方的胸膛轻微起伏着,随后她又闻到那股细微动人的香气。
友枝忍不住在空气里轻轻嗅了嗅,她的指节撑着沙发轻微往祁凛这边移动了那么两寸,摩擦时,发出轻微的皮革声。
柔软的发丝顺着纤细肩颈垂下,少女轻手轻脚地俯身,接近了祁凛,好奇地盯着他的睡颜。
她发现这人皮肤真好。
忽然祁凛的眉头微动,似乎是要醒,友枝见状赶紧将身子撤回来,把视线投在桌面的数学卷子上,装作无事发生。
过了一会,对方没有什么反应。
她悄悄呼了一口气,然后低头继续做卷子。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修长的指节轻微动了动,没人看到他几不可闻勾起的唇。
室内一时很静谧,只有空调温热的风还在静静地吹着。
友枝咬着笔头,随后换了张草稿纸,刷刷写着。
她正在和一个数学压轴大题作斗争,算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不一会祁凛起身,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到少女那副趴在桌子上挺尸的放弃模样,顿时有些好笑。
“就那么难吗。”这么说着,祁凛起身走过去,把她压在胳膊下的试卷拿起来,看了看。
他扬了扬眉说:“这题不难啊,怎么会做不出来。”
“……你考语文时要是也有这种自信就好了。”少女的脑袋搭在茶几上,撅唇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忍不住吐槽他说。
闻言,祁凛勾唇,忽然想到什么,他坏坏地笑,“正好啊,咱俩互补。”
说着,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起来,闪着细碎的捉弄的光,少年很戏谑地盯着她瞧。
友枝耳朵顿时一热,低头,手指着试卷的题目嘟囔着:“……所以这题到底怎么写啊。”
他自然而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来,先审了审题,然后拿着水笔在草稿纸上勾画,沉吟片刻,接着不急不缓地讲了起来。
数列大题,还有统计的大题是她的得分项,而后面的圆锥曲线题,还有函数大题,一般有三问,后两问占分最多,而友枝一般撑死只能做到它们的第二问,而且如果卷子难计算量大的话,她有时候还算不出最后的答案。
祁凛的声音平缓,条理清晰,勾画出题干里的关键,然后画图标点,根据已知列出所得信息,分步骤讲解着,说明运算技巧。
友枝听着题目,时不时点头,一边拿笔跟着运算着,看着祁凛游刃有余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暗暗想着:这货平常上数学课昏睡百年没有清醒过,每次气得教数学的那老头要死,没想到上星期的月考,他数学直接考了个班级第一,年纪前五。
……不得不说,真的挺牛逼的。
不像自己,一个晚自习弄张数学卷子吭哧瘪肚了半天,结果还是算不出来。(……)
她对此有点轻微的羡慕嫉妒恨。
当然,这家伙的语文成绩还是吊车尾,英语也好不到哪里去。
奇怪,他不是整天在听英文歌吗?怎会如此。
讲到后面他的语速变快,友枝渐渐的有些听不懂了,握着笔一下僵住。
“等等等,我有点没有听明白,能不能再说一遍。”女孩挠挠头发。
祁凛想了想,又换了个思路讲,结果少女听完,表情更加迷惑了。
“这里为什么是这样算的……啊还有这个,感觉好奇怪,还是不懂。”
祁凛转了下笔,把解题步骤拆的更碎,一点点给她捋,讲的口干舌燥,到最后友枝还是一脸似懂非懂的困惑表情。
他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头发,表情无奈地看她,啧了一声:“都这样讲了不明白吗,你好笨。”
友枝抿唇低头,脸有点燥热,羞又臊。
数学是她的拉分项,而且不太喜欢,之前嫌麻烦就一直躲懒,所以她的做题量不够。
被祁凛这么一说,她有点难为情,抿起唇,有些气鼓鼓的。
“要是我都会还用你干什么……”她小声这么说着,手里的水笔无意识地涂画着草稿纸。
你背不下来文言文我都没有嫌弃你耶……
祁凛看了看面前的少女,忽然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友枝吃痛,蹙眉躲开:“干吗啊……”
“脸这么垮干什么,我又没嫌弃你。”祁凛看着她的脸,挑了挑眉这么说。
“你都说我笨了,你这叫还没嫌弃我!”友枝一听怒。
少年“啊”了一声,居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笨啊,讲那么多遍都不懂。”
他喵的。
友枝呼吸一口,然后站起来。
她撸起袖子,张牙舞爪扑过来,预备跟他干一架,“祁凛,给我接受制裁吧你——”
话还未说完,忽然被对方一拽手腕,跌进怀里。
诶?
臂弯收紧,在温暖的怀抱里,友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