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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渔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在镇北桥头再次看到小兄妹二人,心中煞是欢喜,几乎是紧走着迎上去的。
两人都穿着她替他们买的那一身衣裳,虽旧,相比前一套不知穿了多久的,约莫是现在有得换洗,瞧着倒比从前干净许多。
小丫也是远远的就喊起姐姐来,许久不见,或是特别想念,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容易害羞,主动了许多。
倒是男孩儿,惦记着正经事,一上来不及叙旧,先把今天在庙里所见同柳渔说了:“姐姐,你从前叫我盯的那位陆三郎,和一位姓陈的在娘娘庙打起来了。”
柳渔听是姓陈的,眉头动了动,问:“为什么打起来了?”
那男孩想了想,道:“我听陆三郎打姓陈的时,骂他畜生,说他昨日说要去柳家提亲,今天却与周家相看,还用下作手段。”
至于什么下作手段,小孩儿其实没瞧明白,却不妨碍他照着学舌给柳渔听,又想起柳渔从前说不让盯陆三郎了,特意解释道:“我们不是有意盯他,是他撞上来了。”
原来这兄妹二人就借住在娘娘庙后院的柴房里。
柳渔明白,而且这两孩子虽有心来报的是陆三郎的消息,却意外让她知道了陈昇今日与旁人相看。
姓陈,昨日说要到柳家提亲,能和陆承骁打起来,柳渔不作第二人想。
她也不耽误,干脆让两个孩子领着她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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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庙外,现下是一片的混乱,周太太和林怀庚已是匆匆送周如意去医馆了。陈太太和陈小妹也被惊动了出来,应付完面色铁青的周太太,又眼睁睁看着陈昇被陆承骁单方向的揍。
娘娘庙里的师傅都是女尼,哪里有本事拉架,陈太太和陈小妹倒是想上手,有个刘璋和八宝横在那,谁也越不过去。
“姓陆的你疯了,我家昇儿和你什么仇什么恨!你就动手打人,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王法!”
陈太太眼见着儿子一拳拳挨揍,陆承骁这阴损的,还全往她儿子脸上招呼,她拦阻不得,连骂带威胁都没用,每一拳揍在陈昇脸上,都是打在她心头肉上啊,陈太太气得几乎要厥过去。
柳渔就是在陈太太的破口大骂中被小兄妹领到娘娘庙前的,陆承骁正教训着人,猛不丁看到了柳渔,手上动作就是一窒,将要挥出去的拳一个拐弯,居然硬生生卡在了半空。
陈昇被单方面揍了十几拳,陆承骁是一边教训一边揍的,已经揍得连他妈都快不认得他了,头晕眼花全无还手之力,刚听了陆承骁一句教训,该来的拳头却没落下来,他终于稳住了身形,见陆承骁怔着没动,抬手就还了陆承骁一拳。
今儿唯一打出去后实实在在擦着陆承骁脸过去的一拳。
陆承骁眉一皱,手背蹭了蹭被打到了唇角,另一手一把拎开陈昇,愣是没敢再出一拳。
陈昇被陆承骁拎得转了半个圈,眼晃了晃,终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柳渔,弄清了陆承骁停手的原因。
陆承骁尴尬看着柳渔,试图解释。
“陈昇今天在跟别的姑娘相看,还……”不好说周如意之事,顿了顿,道:“我……看不过。”
陈昇一双半肿的眼瞪得老大,也只眯成一条细缝,看向陆承骁,恨不能把他嘴堵了。又忙看向柳渔,想要解释,奈何脸肿得说话都不利落了。
柳渔看着这二人,这就是她试图为自己找寻的依靠?满嘴信誓旦旦来提亲,结果先是家里人找上门来,接着他自己转天和别家相看?
柳渔忽然觉得自己天真到家了,人品什么都且两说,只说婚姻之事,少年郎能作自己什么主?
她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起来,仿佛空耗了大量的时间心力,在走一条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的路。
她轻嗤一声,什么也不愿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