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她看陆承骁一眼,取下插在发中的珠钗,拈在指间瞧了瞧,再抬眼,果然见他眸光极亮,柳渔轻笑,以指尖轻轻将连接两半钗身的小扣解开,取下后扣回梅枝那一侧,把另半支蝶嵌红豆的珠钗递予陆承骁。
陆承骁再是没想到柳渔竟懂了他的意思,欢喜以极,接过那半支珠钗。若非心中还知男女之防,是真想再握住柳渔的手才好。
“渔儿,我回来就来提亲,早些娶你可好?”
他难抑心中几乎要溢将出来的爱意,旧话重提。
柳渔弯唇:“我说不好便不好吗?”
陆承骁摇头,看了花厅之外一眼,贴近她低声道:“不好也好,上回应了,不许反悔。”
柳渔埋头忍笑,然而陆承骁自己却反悔起来了,轻声叹道:“渔儿,我真有些不舍得走了,是不是儿女情长了些?”
柳渔点头又摇头,最后才道:“我也不舍得你走,不过忙碌起来,应该也很快的。”
把手中另半支珠钗递给陆承骁,陆承骁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柳渔是让自己替她将珠钗戴回去,激动到狂喜,接过那半支珠钗,握在手中,却不知怎么下手,有些赧然,问柳渔:“可有什么讲究?是插进发髻中就可以吗?”
女子的珠钗他并不会用。
柳渔愈发想笑,明明什么也不会,定情诗里的一句诗句倒是记得着紧,她点头:“随意哪一处都可。”
“好。”陆承骁略有些紧张地将身子微向后些许,以便瞧得更清楚,拿着那半支珠钗在柳渔发髻上,就在她刚才取下珠钗的那个位置,比划了半天,终于找好了角度,替她把半支珠钗戴了回去。
自己又欣赏一回,极是满意,赞道:“很好看,你看看可戴稳了?”
目光流连在柳渔脸上,一语双关,赞的是钗好看,人也好看。
柳渔以手轻触了触,笑着点了点头。
陆承骁这才心满意足,摘下腰间香袋,把柳渔给的半支珠钗小心放了进去。
那个香袋,自端午前送给他,柳渔回回见他时他戴的都是这一个,也不管香袋颜色与衣衫衬是不衬,这份心意怎会叫人不欢喜。
“这么久了,还有香气吗?”她问陆承骁。
陆承骁道:“去了香药铺子,照着你原本的方子重配了一份换了进去。”
见他把香袋重又系好,柳渔笑了笑:“下次我帮你多做几个,等回来了给你,以后搭着衣袍换着戴吧。”
陆承骁眼睛亮了亮,又道:“不需要很多,再送我一个。”
太多了其实也不舍得,每日做针线哪里不累的。
“好。”
终于不是腻腻缠缠叫人心慌的感觉了,其实两人也清楚,柳晏平几人约莫快过来了。
陆承骁指了指院子外的沙盘,问她:“刚才看你在上面写字,是习字吗?”
柳渔点头:“二哥三哥在教我。”
陆承骁心头一动,瞧了瞧柳渔,试探着轻声道:“以后我教你?”
这以后,自然是成婚后。
柳渔真招架不住了,胡乱点了点头:“你去前院找我二哥吧,我去帮我大伯娘。”
看似镇定,实则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