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书颖居然没有一分脸红的,皇甫元均却受宠若惊,怕自己在做梦,看着她:“你……你高兴我来看你吗?”
书颖一派风流,笑道:“高兴。我长大后怕是要和那杯朝人一块儿,不是他也会有别的权贵纠缠。我爹为了家族屈从权势,我怕是也逃不过,就算没有权势压我,我们世家女子也有联姻责任。我高兴和你一起玩,也不能跟你结婚。”
他心中一酸:“我知道,我不曾奢望,我只是想高诉你,希望你能记得我……”
书颖道:“不能结婚,不如你来做我的情人好了。”
皇甫元均呆在原地,手脚不知如何放才好,只道:“这……怎么可以,你神仙一样的人……”
书颖笑道:“你若当了我的情人,不但可以来陪我玩,等我赚了钱,想个门路送你去做官,那岂不是好?以后你既可以给云天楼长脸,也不用因为人微言轻而难过了。”
皇甫元均心旌神摇,说:“我一个男子,怎么能让你出钱托人为我谋官呢?”
书颖笑道:“可是你不能嫁给我,我也不能嫁给你,你悄悄来陪我,我自然也想补尝你的。”
皇甫元均激动道:“我只当今生今世也不能得你看一眼,你能当我是朋友,我已满足了,真不敢奢求什么。”
渣女贪恋他的纯洁秀美、青春阳刚之气,走近一步,问道:“你真不想吗?”
皇甫元均额间溢出汗来,胸膛里的一颗心脏像是袋鼠一样大开大阖极具破坏力地跳着。
书颖挑了挑眉,柔声道:“你不想抱抱我吗?”
皇甫元均不答,闭上了眼睛,渣女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看不起我是个离经叛道、不守妇道的女子。罢了,我怎么能勉强你?”
书颖转过身去,便要走向那屋门打开,皇甫元均这时身子比脑子更快,上前一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别走!”
书颖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温香软玉在怀,少年现在哪里还把持得住低头就吻住了她,忘记了守礼与敬仰。
书颖搂住他的腰任他拥抱和亲吻,感受他的无助与热情,他就想要进一步的关头却跪了下来,抱着他的腰,头埋在她小腹,懊恼、快乐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
书颖抚了抚他的头发:“没有关系,人都一样。”
皇甫元均跪在她身前,抱着她的腰,抬起头看着她:“二娘,你会骗我吗?”
书颖笑道:“会呀,女孩子都会骗人的。”
皇甫元均摇了摇头:“那些我不在乎,我只问你,我来找你时,你是不是还要我?”
书颖叹道:“那要看情况,我丈夫在时肯定是不行的,我不能害你和云天楼,也不能害自己和家族。”
皇甫元均只当她未来的丈夫会是耶律隆进,也觉自己也不能公开连累师门和诸葛家。
书颖抚着他的俊颊和好看的眉毛,柔声说:“你往后好好习武,好好读书,将来到京里来做官就方便来看我了。不然你十年也不来见我,我可就不记得你了。”
皇甫元均能做“云天楼”双杰之一,本来天姿聪颖,可是爱情令人盲目。叶卡捷琳娜的情人中有人杰和关键人物,曾被大帝驾驭,或者与她合作,自是一度拜倒在她裙下的。
书颖再贪美色,却也不会仅仅贪美色,引导他走向官场,将来才能为她所用。
她已经预见了裴延庆是标准世家子弟,他再喜欢她,将来如果利益有冲突,她也难保证他会为她所用。
虽然她从裴延庆身上得到了不少机会,但是把女子的第一次投资给他,未必是个合算的买卖。
武则天兴武举提拔寒门武者为己所用,像皇甫元均这种寒门人杰将来入朝,才会成为她除了叶家之外最嫡系的人。
因为世家男子的家族利益牵扯太大了,他们更容易为了别的利益背叛。
皇甫元均也想不出自己这样的身份跟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可是他怎么能抗拒靠近她的机会?
别说他只是一个家臣之子,他也是公侯世家子弟,他怎么能把持得住?
“我记得了。”
他才站起身,把她拥在怀里,欢喜道:“能做你的情人,让我做神仙也不换。”
书颖轻轻笑起来:“我一点也不温柔娴淑,你为什么喜欢我?”
“再没有哪个女子像你一样美丽、聪颖和调皮,我强迫自己不要想你也做不到。”
书颖往他胸膛轻抚,又往他腹部摸了摸,占了便宜,脸上却一派天真:“你这资质,功夫应该能练得更好。我将我的剑法传给你,你想不想学?”
皇甫元均道:“我怎么能偷学你派武功?”
书颖笑道:“我师傅的功夫当然不能传你,但是我的功夫可以传你。叶氏六剑是我根据我叶家祖上的一些典籍后悟道自创的。我能传给师弟师妹,你跟我更亲近,怎么不能传你了?”
皇甫元均惊道:“颖妹,你真是天纵奇才!我……我就怕我笨……”
书颖哄道:“你现在功夫就不错,能有多笨呢?我可不信!”
皇甫元均又忍不住俯身在她颊上亲着,她咯咯一笑,忽问:“你知道男子和女子怎么洞房吗?听说会痛的,会很痛吗?”
皇甫元均更加满脸通红,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
书颖虽然动了春心,又带着目的撩他收情人,但唯一一丝理智还记得现在不满十五岁,虽然不属于十四岁以下的女童,仍然早了一点。
“那我回头找医书再研究一下,反正还早。等我十六岁时,你再悄悄来找我。”
皇甫元均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只怕那时,你丈夫来了。”
书颖呵了一声:“他在北朝大老婆小老婆纳了一大堆了,只怕早就被糟蹋到不成样子了,哪及得上你?我应付应付他,你来陪我再哄我开心吧。”
皇甫元均情动如潮,神色迷醉,低声说:“颖妹!”
他呼吸的热气喷到她颊上,紧紧抱着她,忽又松开她,转身到了柱子前撞着自己的头。
书颖小妖精走到他身后,说:“元均,你怎么啦?”
“我……我把自己把持不住,你……你快走。”他又撞了撞柱子。
书颖妖孽地勾了勾嘴角:“那个……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冷静冷静就好,你快走。”
书颖从自己怀里取了帕子给他:“那我走啦,你晚膳后到后山等我,我再传你我的剑法秘笈和口诀。”
她说着就转身出了这杂物房走向练武校场自己练一练武艺。
晚膳后,她就悄悄溜到后山与他相会,又是一翻耳鬓厮磨,然后开始传他剑法。
书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叶氏六剑”最基础的六式,其余144种变化也都是在此基础上衍化。而“反叶氏六剑”则是先进攻后防守的剑法大乘,那又要在“正叶氏六剑”有一定的火候再练为佳。
他们从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时开起学,一直学到戌时初,月色大好,他学会了基础六招。书颖见他悟性未必弱于书林,心头大喜,于是再精讲一招当种的诸多变化,然后她来进攻,由他来学那诸多变化之法。
如此到亥时初刻,他也竟是领会了,只不过火候不到。
书颖笑道:“我就说你很聪明嘛,你明早要走,现在也不能一一演示了,幸而道法相通。你可把总诀心下背下来,回头再自己慢慢练。”
皇甫元均轻轻揽着她的背,低头笑道:“我这点小聪明哪及颖妹一分?”
书颖暗想:毛头小子初谈恋爱,果然就变得明骚起来。不过她也不介意少年闷骚还是明骚,只要长得好看,将来又能为她所用,她都喜欢。
那总诀有两千来字,她念一句,让他跟一句,然后让他念整段的口诀,进行纠错重背。
因为他刚才先学了六剑基础,口诀中的东西大多能对应,他记性又好,所以两千多字的口诀他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居然都背下来了。
传完之后,书颖表示要下山去,他却拉着她说:“我只愿此夜不要结束才好。”
书颖嘻嘻一笑:“你寄川哥寻你不得,怕是急了。你还是想想,如何跟他解释吧。”
皇甫元均果然啊呀一声,说:“我只记得要赴你的约,再记不得别的事!我吃了晚饭就出来,没有想过师兄长不到我,之后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书颖低声道:“你不能告诉你师兄,那将来会害了你的,我也不方便。”
皇甫元均拥着她的清香身子:“我打死也不说。便是今生身败名裂,我也要做你的情人。”
书颖枕着他胸膛,此时对他颇为满意和期待,笑道:“你说的这些跟你怎么向寄川哥哥解释有关系吗?”
“呃……”他想了一会儿,“我就说我偷偷跑出去喝酒了,因为我舍不得离开,怕往后见不到你。师兄也知道我心里有你……”
“酒呢?”
“……”
书颖捶了捶他的胸膛:“真傻!”
书颖牵了他的手回去,走出百来步,到一块石壁下取出个酒坛子塞给他,笑道:“你就好好的喝吧,还有明天走时悲情一些,路上也不要跟你师兄笑嘻嘻的。哪有得单相思的男人意气风发的呢?”
“是!是!我记住了!”
“那我先走,你在这里喝些再走吧。但是别太醉了,回去路上别跌倒。”
皇甫元均喝酒到丑时初才回去,诸葛寄川操心了大半夜,又不便大张齐鼓,担心柳叶派会觉得皇甫元均人不见了是有什么所图。
诸葛寄川又怀疑他去找叶二娘了,可是晚上他更不便找去。一方面男女有别,另一方面他已然定亲,要是晚上单独找人家姑娘是极不妥当的。诸葛寄川虽然也对绝世美人动心,但是他只能强迫自己认清现实。
其实皇甫元均也认清现实了,那不过是想去看她一眼,没有想到某渣女既好色又深谋远虑居然看上了他。
从来不曾沾过她的身的男子还能有理智,但是一个寒门江湖痴心少年沾上了她,但凡有一分希望与她当情人,他如何抛得下?
一个油腻老头为一个女人伤害家人和朋友叫色令智昏,一个少年不连累别人为一个女人奉献自己叫一往情深,其实本质是相通的。
只有丈夫才重视妻子的名节清规,他不可能当她丈夫,他当然不能重视了。渣女确实有段正淳的手段和楚留香的风度,并且比段正淳和楚留香更大方,将要助他事业前程。
要知道段正淳和楚留香瑞风流多情,对情人们的前程却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甚至情人们将来要找个自愿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书颖也乐见其成。于她来说,跟情人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政治利益。
在古代没有别的一技之长的平民女子,这已经是好前程了,如果有贵族女子自愿,在这个世界也不奇怪。
世界残酷得很,凡事都有代价,而且得不到有爱的婚在这个时代是常态。
诸葛寄川将人扶进屋去,说:“元均,你这是去哪了?”
皇甫元甫醉熏熏地叫着“二娘,二娘”,诸葛寄川蹙眉,见他神智不清,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
书颖夜间总觉得心慌意乱,辗转到凌晨寅时才睡着,实在困倦就没有起床晨练。
书林、赵玮、裴延庆等早起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均觉奇怪,到了食堂用早餐时也没看到她,倒是见到了今天要告辞的诸葛寄川和皇甫元均。
皇甫元均还表演着宿醉方醒的样子,眼睛却在搜寻情人的身影,可是没有见着她。问候之后,书林便先回院子找她。
他们分别是大师兄和大师姐,因为地位尊崇,又是兄妹,两人住一个小院,别的入室弟子多是四五人一个小院。除了土豪病娇小师弟需要药房和个下人房,所以独占一院,现在裴延庆却客居住在他院子里。
书颖也方睡醒,一起来发现身子有异,身下可疑地湿,她拉开裤%裆一看,脸如调色盘一样,她居然来大姨妈了。
十四岁不算早了,可是她也没有准备,而且她也不知道古代的女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派内有些师妹,她们有几日不方便大动,可是书颖就没有私下问过她们怎么解决这个事。
书林突然敲门进来,书颖只穿着中衣坐在床沿,想着古代没有卫生用品,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尴尬事影响她的威仪?
“妹妹,你不舒服吗?”
书颖俏脸微绿,招了他过来,书林走近摸了摸她的额:“没有发烧。”
书颖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去……去叫思言过来看我。”
书林不解:“你为何要见柳师妹?”
书颖脸皮厚又是大夫,眼前人也不是什么下流胚子,而是她风神秀异的亲哥,书颖便说:“我来月事了。”
书林虽然是个纯洁男孩子,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已经知道这些生理常识,他瞪大眼睛,担心道:“这……怎么办呢?你会不会痛?”
书颖叹道:“就是有点不舒服,你去叫了思言后去给我烧些热水,我得换洗。”
“你饭还没有吃,我去带些回来。”书林心下惴惴不安,他只从书上看到过女子这样就是成年了,并且这个时候比较脆弱。
他们兄妹没了娘从小相依为命,一起读书习武,平日生活上的事都是书颖给他规划张罗的,这时候他总要照顾妹妹。
书林赶到食堂,寻找师妹们的一桌,叫了柳思言心头一喜,走到他身边,眼波如水:“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书林面对亲妹妹时不怕,面对别的女孩时就怕了,顿了顿才说:“那个……妹妹不舒服,师妹能去帮我照看一下吗?”
“大师姐不舒服?”柳思言惊道,“叫大夫了吗?”
书林听她惊呼,忙作势她压低声音:“你……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书林正去打饭,就见赵玮跑过来:“大师兄,大师姐怎么啦?”
本来就挂念着情人的皇甫元均暗想难道昨夜她回来时有什么意外?
“她……二娘病了?”
“我去看看她……”赵玮和皇甫元均不约而同地说。
书林忙摇头,肃然道:“她不用你们看,你们忙自己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