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忍不了了,“还请这位高人慎言!”
沈宜善也觉得王景的话不妥,眼下事情紧急,她无暇多想,“多谢了。”
王景下马车时,自报姓名,“沈姑娘,在下姓王,名景,倘若沈姑娘不嫌弃,喊在下名讳即可。”
沈宜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燕王府的侍从似乎甚是热情。
这厢,沈宜善让车夫直接驶向侯府大门。
在下马车之前,沈宜善取了一条丝巾,系在了自己脖颈上,遮住了牙印。
从府邸后方绕到府门前,沈宜善已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她与户部尚书之子几年前定下了婚约,未婚夫陆家远人品端正、学富五车,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原本,倘若定北侯府仍保持昔日恩荣,她与陆家远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可如今,侯府落败在即,在外人看来,沈宜善就是个累赘,搞不好还会连累陆家,她已配不上陆家那个出类拔萃的长公子。
而在沈宜善的梦里,她也梦见两家退婚了。
陆家远是个好人,也珍惜她,但终究做不到他所承诺的。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纠缠着对方不放。
眼下,对她而言,男女婚嫁之事最不重要。
纵使陆家不退婚,她以罪臣之女嫁过去也不得善终。
马车缓缓停下,沈宜善没有逃避,掀开车帘子,兀自走了下来。
一时间,数双眼睛齐刷刷望来。
她神色从容,撒花烟罗小衫把十六岁少女玲珑曼妙的身段完全衬托了出来,百褶裙虽有褶皱,但适合极了像她这般清媚的女子。纵使不施粉黛,也令人眼前一亮。
最关键的是她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淡然气度。
哪怕是未婚夫家登门退婚,此等羞辱,也没有对她的气度造成任何削减。
她像一朵婷婷傲立的水中莲花,虽迎着波浪,但绽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