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粉唇微微张了张,很想斥责燕璟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三年修行,如何能诓骗佛祖?!
但父亲刚刚被他带回来,她还欠着他的大恩情。
沈宜善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表露出来。
燕璟看穿她的小心思,就喜欢她这副明明对自己有意见,但又只能硬生生吞下去的小表情。
燕璟轻笑,“本王觉得,你与本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必然前世就有缘分。”
沈宜善,“……!!”的确有缘,那是孽缘!
沈严刚刚回府,吴曦儿命后厨备膳,燕璟暂时没离开,沈家只好留他吃个便饭。
沈玥和沈心这对双生子已经是高挑的少男少女了,沈长修断了臂,沈宜善下月就要出阁嫁人,家中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沈严百感交集,但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继续装失忆。
若是让家人知晓,只怕容易露馅。
午膳过后,燕璟要离开,他提出要沈宜善送送他。
沈长修夫妇二人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燕璟这次是沈家的大功臣。
沈长修,“妹妹,你去送送王爷。”
吴曦儿,“是啊,善善,你和王爷这次一别,要等到下月大婚才能见上了。”
徐玉娇几人也连连点头。
沈宜善,“……”全家都被战神殿下收买了?
她无奈,只能亲自送燕璟出府。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回廊下时,燕璟拉了一下沈宜善的小手。
这个画面正好让沈严瞧见了。
沈严瞬间想要打人,但为了顾全大局,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再者,善善就要嫁给燕璟,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无力阻止。
沈严憎恨自己的无能,况且,燕璟这臭小子,的确不太好对付。
这厢,沈宜善的手心被挠了一下,她嗔了燕璟一眼。
说好的不近/女/色、冷漠/禁/欲,为何总是对她动手动脚?!
燕璟笑道:“本王要走了,记住,不可摘下这枚玉佩,听见了么?”
沈宜善没答话,挂在她/胸/口的这块玉佩沉甸甸的,她戴在身上着实有些不适。
她正走神片刻,燕璟的声音阴沉沉的传来,“看来善善没听见,那是不是要让本王时刻提醒你?”
沈宜善一惊,总觉得这是威胁,“我听见了!”
燕璟的神色又突然变了,从阴云密布转为了艳阳天,“这样才乖,好善善,别让本王操心。”
沈宜善,“……”
*
皇宫。
厉光帝听闻了宫外消息,在御书房内思忖半晌,悠悠道:“这个老二,总能让朕大吃一惊。”
自从老二回了京城,他的日子就不再了无生趣了。
厉光帝,“朕要见见沈严,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当真失忆了。来人!派人盯紧了定北侯府,沈严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朕。”
汪凉,“是,皇上。”
*
定北侯府,沈严虽是回到了家中,但依旧坐立难安,燕璟在他身边安排了人。
左狼眼下就留在侯府,专门负责燕璟和侯府之间的联络。
左狼和沈严单独见面。
左狼,“侯爷,您的事,皇上已经知晓。王爷的意思是让您迎难而上,王爷让您今日出府四处走动,如果不出意外,皇上会亲自出宫试探您。您也正好趁此机会,让幕后之后开始准备,他们越是动作,就会越容易露出马脚。”
沈严十分赞同。
一直待在家中,他会闷死,而且也无济于事。
那个女婿,虽然瞧着不靠谱,但办事果决,与他算是同道中人。
沈严,“好。”
是以,沈严即刻出门,沈长修考虑到父亲还在失忆之中,想要阻挡。
左狼劝说,“沈大公子,让侯爷外出走动,或许能刺激到脑子,激发记忆,也说不定。”
沈严附和,“是啊,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四方天之内。”
沈长修思量片刻,觉得在理,就没有再阻挡,但他当然也要陪伴左右。
这厢,沈严出门的消息传到了厉光帝的耳朵里。
厉光帝闻讯,也即刻出宫。
*
朱雀大街,熙熙攘攘。
沈严看着眼前一切熟悉的光景,垂在广绣下的手掌握了握。
但他克制住了。
就如燕璟所言,定要沉住气,成败就在隐忍之间。
他定要拔出朝廷的毒瘤!
几人沿街逛了近半个时辰,沈严终于等到了厉光帝。
只见长街一侧,几匹烈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厉光帝。
左狼在沈严耳旁速速低语,“王爷交代了,让您莫要拘谨,临场发挥即可,如何能打消皇上的疑虑,就如何行事。”
沈严甚是耿直,“按着我朝律法,当街纵马,仗责三十。”
一言至此,沈严立刻行动。
在沈长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沈严纵身一跃,直接把厉光帝从马背上推了下去,直至将他摁地,一拳头砸了下去。
沈长修,“……父亲!住手!快住手!”
沈长修上前拉架。
厉光帝挨了一拳头,脑中一阵嗡鸣。
沈卿,当真不认识他了?!
沈长修,“父亲,这位是皇上!”
沈严根本不信,“胡说!皇上是仁德之君,岂会当街纵马?!”
厉光帝,“……”没错,他是仁德之君。
这个老沈,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啊。
帝王随从立刻下马护驾。
沈严被几名护卫架住。
沈长修无奈,只能跪地恳求,道:“皇上!臣的父亲虽是找回来了,但得了失忆症,不知者无罪,还望皇上恕罪!”
沈严一脸错愕,“当真是皇上?”
当街百姓不敢靠近,但都在观望。
厉光帝借着这个机会,彰显了他“仁德之君”的风范,非但没有怪罪沈严,反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爱卿啊,你回来就好!”
沈严这才跪地行礼,“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也随即跪地磕头。
厉光帝听着此起彼伏的“万岁”,有种飘飘然之感。看来,他是得多出宫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