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和贺兰诀一起去买文具,两人很自然聊到廖敏之当护花使者这个话题。
主要也是担心付鲲鹏的再度出现,贺兰诀以某种心态很自然地接受了廖敏之的好意。
“这事你没告诉爸妈,也没告诉老师吧。”
“没有。”
就连打架的事情也没往外宣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人想把这件事闹大。
唐棠听说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看不出来,他之前对你那么凶,我们还骂了个狗血淋头,突然又峰回路转关心你,啧,你们俩也挺奇怪的。”
“他很好啦,只是以前可能不够了解他,有很多小误会。”
贺兰诀瞒起了那天在廖敏之家里两人的对话,这是一个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她愿意永远保守他那天说的每一个字。
“都既往不咎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他。”唐棠撞撞她,挤眼睛,“以身相许?”
贺兰诀捏她的嘴,语气娇羞:“讨厌,我不理你了。”
唐棠对这两人的进展颇有期待。
听说,爱情最起初的伪装,就是奇怪的误会、莫名的敌对、相看两厌的冷淡,像磁极交锋,同名磁极的互斥,至异名磁极的牢不可分。
贺兰诀抱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新文具回教室。
廖敏之也在清理自己上学期的笔记文具。他桌面实在是干净,寥寥几只普通水笔,笔记本也是自家超市卖的平价薄页速记本,比起贺兰诀的花团锦簇简直是寒酸。
贺兰诀看他在换录音笔的电池,想起里头还存着上学期她骂他的录音——不过几乎没见他用过这只录音笔。
“你会用它记录老师讲课吗?”
“很少。”他慢悠悠回她,拂去笔上灰尘,“不实用。”
录音棒的确可以记录课堂声音,老师的讲课或者一些重要讲话,廖敏之可以调节录音笔的音量,回放录音,但他高频损失太多,听不见的音频依旧听不见,听得见的音频照例也听不懂。
声音不是文字,他无法单纯依靠音频听懂,还有结合口型、表情,甚至是环境。
“我爸,送的礼物,一直放着。”
这支笔是廖军去日本的第一年,特意寄给他的生日礼物,本意是辅助他的高中学业,廖敏之接受父亲的心意,一直扔在课桌上,没锁在柜子里吃灰。
贺兰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爸爸走了很久吗?”
“两年。”他看着她,“高中毕业后回来。”
那还好,贺兰诀安慰他:“时间过得很快的。”
“是很快,明天就考试了。”他轻描淡写。
贺兰诀嘴角抽了抽,火速抽出了复习资料。
诚然——经过那么多波折,这家伙会说话了,也会说人话,再也不眼神来眼神去敷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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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真的……一针见血,扎得人心慌。
真想让他闭嘴。
开学后就是三月暖春,莺飞草长,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校广播遥遥响起音乐,同学们都纷纷涌到走廊,探头眺望操场上的队伍——今天是高三年级的百日誓师大会。
“听说学校办了个成人礼,还在山坡上种了一片向日葵。”
“这主意不错啊,明年咱可以磕学校自产的炒瓜子。”
“明年今日,就轮到我们啦。”有人摩拳擦掌,“春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高三在拼命,高二未雨绸缪,作息有调整——多加了一节晚自习。
晚自习延长到10:20下课,下午的放学时间压缩到一个小时,上晚自习前还有英语听力训练。
这么一算,留给大家的晚餐时间大概只有半个小时。
贺兰诀的中晚饭一向在家解决,笑嘻嘻伸手问老妈要生活费:“以后晚饭我改吃食堂,要办饭卡。”
赵玲拍开她的手:“你能愿意吃食堂?还不是跟同学在外头瞎吃,快餐店用的都是地沟油。”
“我在家做好了,骑车给你送过去。”赵玲早有打算,“要是哪天来不及送,你跟同学找点干净的东西吃,晚上回来吃宵夜。”
“好叭。”贺兰诀垮下脸。
学校外的小吃街每天人潮汹涌,连唐棠吃实现了吃饭自由,有了固定的饭搭子,她还是每天被摁头吃老妈的爱心大餐。
走读生们有校卡,吃饭一般会在校外解决,像顾超和况淼淼他们就有一个庞大的吃饭群。
住宿生会拜托同学偷渡外卖,或者在食堂和小卖部解决。
其实家长送饭的也不少见,每逢饭点,像动物园投喂一样,家长会把热腾腾的饭盒从学校围栏塞进来。
学生们可以拎着饭盒去食堂吃,或者直接在小花园的凉亭里开饭。
贺兰诀做什么都要个伴,现在也想找个饭搭子。
唐棠和班上同学去校外吃。
班里女生吃食堂的不少,但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去,方纯倒是一个人,但她和许端午走得更近。
贺兰诀眼神往旁边瞟了瞟。
“食堂人多吗?”
“多。”
能入口的菜色就那么几样,大家都等着下课铃响去抢饭,去晚了,能吃的东西就不剩什么了。
但廖敏之去食堂很晚,通常有一拨人吃完了,他才走。
贺兰诀先去围栏,那一片等饭的同学真不少,有些高三生急着回去,直接狼吞虎咽吃起来。
赵玲骑着小电驴过来,把饭盒塞进来给贺兰诀,还递了个香蕉进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