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跟方纯他们去图书馆,怎么是跟廖敏之?你们都在图书馆做什么?我就说奇了怪了,这么热的天你还往外跑,原来是有人接送……”
赵玲冷声问她:“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我们在一起学习。”贺兰诀摆事实讲道理,翻出自己的书包,“我要是谈恋爱,成绩能进步吗?我能做这么多的作业吗?”
“那不谈恋爱,你坐在自行车上搂人家的腰,枕着人家的手睡觉?”赵玲咬牙,“你多大了?你是个女孩子,懂不懂自爱,懂不懂矜持?”
贺兰诀愣怔,摇头:“没有,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都亲眼看见了。”赵玲厉喝,冷若冰霜。
“就是没有,你看错了,你在哪看见的?怎么看的?角度看得对不对?人家电视里接吻还有借位呢。”贺兰诀瘪嘴,眼里泪光闪闪,“你怎么没看见我们背课文,怎么没看见我们做作业,没看见我们讨论问题,你打电话着急把我叫回来,在楼下逮我们,把廖敏之喊上来,问了他那么多不该问的问题,你心里怎么就没装着点别的。”
“你这臭丫头,撒谎嘴犟还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养了你这个谎话精,亲眼看见还能有假?”赵玲气不打一出来,拧贺兰诀的胳膊,“你以为你瞒得过去?我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看你在廖敏之面前那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好了好了。”贺元青打圆场,“她说没有就没有,可能是你真的看错了呢。这个男生也真的不错,你看他刚才坐在沙发上,连手都没挪过,挺认真诚恳的,你问那么多话也不躲不闪,堂堂正正。”
贺兰诀跟着她老爸的解释,抽抽搭搭哭起来,绝不承认早恋这码事,又把上学期的期末成绩甩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
这事就在贺元青和赵玲的吵架声中翻过一天。
第二天贺兰诀再拎着书包想出门,赵玲皱着眉。
贺兰诀摆出副毫不心虚的模样:“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好了。”
她老妈发话:“马上就要开学了,去你外公外婆那待两天,陪陪他们。”
“哦。”贺兰诀转身去收拾换洗衣服,“谁送我去?老爸还是你?”
贺兰诀在乡下住到返校补课才回来。
安安分分,勤勤恳恳,相当之乖巧。
再回家,只要赵玲不提廖敏之的事情,贺兰诀也装聋作哑,收拾书包去学校。
眼下只有他们这届高三全面复课,大家直接去高三楼报道。
高三教学楼叫状元楼,环境比高二要好得多——新楼、不用爬山、花园围绕、离食堂最近。
状元楼是两栋由走廊连接的H型楼,教室设施齐全,有空调和电脑,还附带储物间,普通班在一栋楼,重点班、复读班和老师办公室在另一栋楼。
有了复读生的加入,由原来高二的三十个班膨胀到四十多个班,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终于高三了。
廖敏之在一楼宣传栏下等贺兰诀,今年北泉高中的高考结果已经出来,光荣榜上是上一届的闪耀之星。
贺兰诀飞奔过去,嫣然一笑:“走吧。”
他看她唇角勾起,无忧无虑的模样,星眸闪了闪:“我们的教室在二楼,很多同学都进教室了。”
熟悉的老师,熟悉的同学,真的太好了。
教室里依旧吵吵闹闹,高峰带着一拨男人忙里忙外,去领教材练习册,劳动委员扛着新买的水桶拖把进来,大家先忙着擦桌子拖地打扫卫生,还是按照原先的座位和小集体相处。
范代菁似乎没有再分座位的打算,依旧是小组之间平挪,调整一下视野,因为教室宽敞,讲台也很阔大,廖敏之和贺兰诀也终于换了一次位子,从原先一进门的位置,挪到了稍稍靠窗的另一组。
上了两天的课,大家感情更融洽亲密,连Lady黄的讲课都显得趣味了一些,化学老宋的唠叨也没那么琐碎了。
但似乎有个算不上坏消息的风言风语。
今年复读班的人数太多,高三组师资力量不够,重点班的规则变了——零班和实验班按照成绩排名重新划分,实行淘汰制,有一个理科实验班空出了名额,要再抽人进去——就是把普通班的尖子生调入实验班。
贺兰诀听见不少老师私下议论此事,不少班主任都有些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