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护士小姐推着轮椅进来。
“南南,我线拆完了,我们可以吃午……”门口满是愉快的声音说到一半倏然停下。
沈妄周错愕的对上一双冷静的眼睛,那双眼睛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又似乎有隐隐嘲讽的意味。
这种讽意不知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他自己错误的感知。
沈妄周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冰凉,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谢携玉。
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三道观察的视线,所有的表情反应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沈妄周收敛起情绪,但他不知道刚才一瞬间泄露出多少。
他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按理说他也算经过风浪的人,自小跟着家里形形sè • sè的人都见惯了,几乎所有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可见到这个人,他真的一句合适的话都想不到。
南栀对上他的视线,隔着三米多远的距离,她忽然从那个笑容里看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他在不安,难过,茫然无措,强装镇定。
出于某种复杂的心境,她几乎本能的开口缓解怪异的气氛:“携玉,这是沈妄周,你们以前一个班过,应该认识。”
谢携玉没有异样的情绪,他很平静,似乎见到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有一点印象。”他的态度有种天然的漠然感。
他一贯都是这样,除了那时候对她特别一点,对其他人都淡淡的,因此南栀并未觉得怎么样。
沈妄周搭在轮椅上的手,无意识扣紧了。
季则之将刚刚所有细节尽收眼底,心里赞叹这场戏真够精彩细腻的。短短一个照面,复杂的关系,各自不同的心理状态,太有趣了。
他很期待这场戏,不自觉的便把自己放到组局者的心态上,招呼大家:“中午了,我们该吃午餐了。”
从这句话中,沈妄周明白她已经留谢携玉一起用午餐了。
直到四人坐到餐桌前,他都没能调整好心态,仍旧不知道怎样定位在这桌人之中的行为表现。
于是他异乎寻常的安静。
圆形的桌,他就在对面的位置,南栀余光撇过他好几眼,忽然有点后悔留谢携玉在这里用餐了。
谢携玉本就话不多,吃饭时更是不喜欢讲话,他很少说。
饭桌上只剩下季则之和南栀在闲聊些有的没的。
南栀感觉她和季则之其实很适合做知己,他们两人之间对彼此的了解,知道的对方的事情,比在场这两位都更高。
尤其是自从说清楚之后,交流更深入了。许多话她不可能和沈妄周说,谢携玉更是断联这么久,就算没断联,也不适合说。
季则之很懂她在想什么,他相对而言更成熟通透。
“阿栀,后天你的生日,准备的怎么样了?”
南栀心里想过很多,她脸上完全没表现出来,看上去就是轻轻松松在那吃饭聊天。她歪头k:“差不多了吧?”
“prcesssbirthdayparty,g~”
季则之一笑:“iyprcess”
他们两人话落下,桌上另外两人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沈妄周抽了张纸巾轻拭完唇边,在所有人都未预料到下,他忽然探过手拉过南栀的手,垂首一吻,“no,itsss”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只是看向南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