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冲到张秀秀面前,用剩下那只手扯住她的头发:“凭什么只咬了你一口,肉都没少一块,却要吃我一个胳膊!”
“你个在家里就偷懒耍滑的,凭什么不吃你,你的肉嫩,老子明天把你喂他们。”
张秀秀吓得瘫在地上。
马大婶去拉儿子:“小心伤口。”
拉开了之后不忘跟儿媳妇说话:“秀秀别往心里去,你知道路文就是这么个嘴巴不好听的脾气,你是他媳妇,要给他生儿子的,他哪能那么干。”
“那可不一定……”皮真嘀嘀咕咕,看不惯这母子俩,但对于这家人的事,却不敢再插手了。
马大婶劝着马路文进去后,才想起自己的菜还没上,急急忙忙去后厨把煮在灶上的猪肺汤端出来。
端汤的时候,正好遇上在后厨没找到男玩家干活儿,只能自己折腾着做了鸭血粉丝的卞水玉。
到大堂之后看到地上的血一惊,早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皮真不等女神开口问,就把刚刚的事噼里啪啦都讲了。
卞水玉听得心惊肉跳。
她脚步顿了顿了,马大婶也在磨蹭,两个人就好像谁更像乌龟一样。
最后还是马大婶儿子儿媳都不在,在大堂里孤立无援,没顶住率先把猪肺汤给披着斗篷的女食客送了上去。
这个食客从斗篷里伸出的手跟其他食客不太一样,手指发白肿胀,像是吸饱了水。
她用勺子搅了搅猪肺汤,在所有人都提着心的时候,突然把滚烫的汤往马大婶脸上一泼!
“啊!”马大婶惨叫着捂住脸。
食客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我要的是猪肺汤,你做的是什么东西?”
殷迟看了看一片还挂在马大婶脸上的猪肺,沉思不语。
马大婶哪怕脸还痛也是一懵:“这、这就是猪肺汤。”
食客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发白肿胀的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手上长出尖尖的指甲,在马大婶惊恐的目光中,往她脸上一扣!
硬生生挖出了马大婶一个眼珠!
挖下眼珠之后,食客往斗篷下约莫是嘴的地方一送——
大堂里响起了叫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吃了一个眼睛之后,食客再次对马大婶说:“要、猪——肺——汤!”
说完才走了。
玩家里只剩下曲折和卞水玉还没上菜。
食客倒还剩了三个,皮真负责的食客吃完蛋炒饭之后就走了,多剩下的那个是殷迟负责的点粥食客。
他一勺一勺吃得很慢,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完。
殷迟偶尔扫过,不是很走心地想,难道他煮的粥太难吃了?要不为什么吃得这么慢?
这么一想,只会煮粥的殷大大立马否决,不可能的、不存在的,如果难吃早就被找麻烦了,可见他煮的粥非但不难吃,应该还独具美味。
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殷迟这样想。
卞水玉用眼睛去看曲折,嘴里细细地说:“我、我有些怕……小哥哥要不你先送过去吧……”
殷迟看了一眼曲折,发现他目光温柔地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看着不知道要说什么,沉吟一瞬,随手从筷筒里抽出了一根筷子,丝毫不留手地敲在了曲折头上,手动帮他醒醒神。
这一下下去,得亏曲折脑壳硬,才没鼓起一个包。
卞水玉还要说话,人设是无情写手的殷迟直接问:“你话怎么那么多?”
卞水玉一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等着吧,等你喜欢上我,为我要生要死的时候,看我怎么折腾你!
磨磨蹭蹭许久,还是把装着鸭血粉丝的汤碗送了上去。
汤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卞水玉发现她负责的这个食客正正好是第一个进门的,当时她还觉得斗篷底下的声音挺好听,如果是个人长得应该不错。
食客用筷子挑起粉丝,喂进了斗篷下的嘴里。
没有别的事发生,卞水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脸上拉出一个笑,正要看殷迟和曲折几眼以便于耀武扬威,吃着粉丝的食客突然挑起了一块鸭血。
“呸!”喂进斗篷下的鸭血被吐了出来。
正转头的卞水玉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了头发,直直扯得她脸趴在桌上。
正吃着东西的食客一把丢开鸭血粉丝,伸出手往女生的脸上一撕——将卞水玉那张用金砂换的脸,硬生生给撕了一半下来!
被撕下了皮肉的那半张脸血肉翻卷,狰狞又模糊,能把人吓得晚上不敢睡。
卞水玉根本没挣扎,进了死亡游戏后因为有神选者搞玩家养殖业,而一直没受大罪的她直接被痛晕了过去。
扯下她脸皮的食客仍旧没收回手,指头在她血肉模糊的那半张脸上搅了搅,就像捏碎一个烂番茄。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把半张脸喂进嘴里。
殷迟注意到这个食客一直藏在斗篷里,刚刚撕下脸皮才露出来的左手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那道血口子很深,像是割腕之后留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