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不重要,哄不住人一切白搭。
所以她先用婆婆的身份压一压张秀秀可能有的小心思,再用道具侧面警告她,既是叫她不敢轻举妄动,也是要张秀秀明白,她这么一个木头人,想平安出去只有好好听话。
警告完了,最后自然是怀柔,打消她最后那点反抗的心。
这一套组合拳从张秀秀跟马路文结婚开始算,马大婶练了十多年。
“妈跟你说这些话不是要拿捏你,而是拿你当自家人。你想想,先前虽然路文听了狐狸精的话,伤了你,我也没来得及阻止,但那是因为妈知道在这里身上多出几个口子,流些血一点儿也不妨碍性命,昨天路文不就丢了一只手?血没过一会儿也止住了,只要出了这地方就能医好。”
“而且你负责的猪肚鸡有多难做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提前给你炖在灶上,你能在缓过来之后,端着菜就送上去?指不定就算没被小狐狸精的谗言害死,也会被那些鬼东西给吃了!”床上的老人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嘶哑得如同鬼怪低语。
这些话当然是糊弄人的。
马大婶之所以费了些心多做了一份猪肚鸡,不过是一方面想到昨天张秀秀只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心有不甘,巴望着能像这个懦弱的儿媳一样,被食客轻轻放过。
哪怕证明了对应顺序没变,这心思也仍旧一直在脑子里徘徊。
另一方面倒也的确是打着为张秀秀准备的主意。然而却也没安什么好心,依照马大婶的算计,她这个没福气的儿媳妇要是短命死了也就算了,如果能熬过来活着也有活着的好处,不但多一个人压榨,连试探危险都多一个备选。
不过这些她不会跟面前懦弱又逆来顺受的女人说。
张秀秀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行。
这个已经五十多岁、在大多人眼里标签就是愚昧两个字的农村妇女,在此时展现了惊人的果断和趋利避害的能力。
跟隔壁她正在大吼大叫,叫嚣着要打死张秀秀的马路文,无论是智商还是城府,都不是一个水平。
而被婆婆连敲带打的张秀秀,脸上除了恐惧没有其他表情。
多年的磋磨和打压,让她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空心木偶,只有主人动手敲一敲,才能听到回声。
终于摆平了儿媳,马大婶僵硬地勾起一个笑,她的眼睛被挖走之后,脸上流下的斑斑血迹还没有没擦去,衬着苍老如枯树皮一样的面皮,惊悚又可怖,比笼罩在黑斗篷下的食客们更像厉鬼。
“你暂时不用管路文那里,去跟着玩家里另外那两个男人。记着,一定要跟紧了——赶你走你也不能走!”她一字一句道,“把他们做了什么,见了什么,找到了哪些线索,都听在耳朵里,然后回来告诉我!”
“听清楚了没有!”状如厉鬼的老人喝道。
张秀秀身体不可抑制地哆嗦:“好……”
另一头,曲折把玩着手里一把细窄的小刀,慢条斯理道:“一个被挖了眼睛,一个被吃了一条腿,一个被扯走了另外半张面皮,还有一个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殷迟:“和昨天上菜之后的结果一样。”
曲折若有所思:“是什么让这些结果有了不同?”
他没等殷迟回答,突然勾起唇角,看向一边精神恍惚的皮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