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直接睡到了女仆敲门请他下去吃早饭。
睁开眼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眼睛里先映入了杀马特萎靡不振的大脸。
殷迟默默移开了目光,有点伤眼。
“爸爸,迟爸爸,您终于醒了。”
殷迟揉了揉太阳穴:“几点了?”
“八点二十,九点钟吃早饭,对了,路敦平他们想早饭后把玩家聚一起讨论,让我转告您。”
殷迟穿衣服:“我知道了。你今天早上叫什么?”
一说到这个,杀马特蹭地蹿过来,“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嗯?”殷迟给了个音节示意他说下去。
杀马特回想了一下那个梦,脸色又青又白,“就是、就是做梦梦见自己有了个女朋友,特正点,女朋友约我一起看电影,电影到一半,气氛正好,我俩接吻,结果突然灯光一亮,亲着嘴巴的哪是什么女朋友,是一个脸上肉全烂光了的尸体,那尸体还咧嘴对我笑,说要吃了我,吓得我差点没猝死。”
殷迟:“哦……”
杀马特欲哭无泪:“不是,我都这么惨了您就不能发挥一下大作家的文采,安慰一下我?”
“这件事告诉你,平常少做梦,梦里不会有美女,只有女尸体。”穿上衣服,殷迟还有点懒散,“这个安慰怎么样?够不够鸡汤?”
“够,特别够。”杀马特欲哭无泪。
殷迟顺道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人设:“还有,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写手,不是什么作家。”
杀马特:……我信了你的邪。
收拾洗漱完,打算动身离开的时候,殷迟想起差点被他忘了的东西,把系在床腿边的紫罗兰花枝解下来,插在花瓶里。
花瓶里原来的玫瑰早在昨天出事后,就被玩家闹着让女仆清理掉了。
殷迟沉吟了几秒,觉得借用一下女鬼小姐装玫瑰的花瓶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女鬼小姐后面还要放玫瑰也没关系,挤挤更好看。
杀马特奇怪地问:“这花是怎么来的?”
殷迟:“我做了一个梦。”
杀马特:“?”
殷迟:“梦里手里落了一朵花,醒过来它就在枕边。”
杀马特:……
同样都是人,同样都做梦,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殷迟:“羡慕吗?”
杀马特老老实实回答:“羡慕。”
殷迟微笑:“羡慕我可以送你,说不定等会儿你就能从这朵紫罗兰里收到一个特正点的女朋友的约会邀请。”
杀马特:“……”
“不不不!!!!”疯狂摇头三连。
洗漱完下去吃饭,跟着女仆去饭厅的时候,殷迟注意到即使是在白天,城堡蜿蜒的走廊仍旧很昏暗,带着潮湿的阴森气息。
墙上挂着很多宗教气息浓厚的画。大多是圣母给婴孩哺ru,耶稣受刑,信众聆听耶稣教诲等场景。
城堡的主人,或者说拥有城堡的家族,很可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但也有例外,少数几幅与基督教无关的画上,女神骑着公鹿在林间狩猎,长着狮子身体和人脸的怪物眼睛半睁半闭,穿着铠甲的将军带领军队战斗。
画的颜色饱满,笔触传神,就是挂在这阴森的走廊再好看也染上了几分阴森。
吃完丰盛的早餐,城堡的主人兰迪沉重地道:“对于郑的死亡,我感到很痛心,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恶鬼,形势越来越危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四天后的宴会一定要铲除它,我的朋友们,你们能帮助我吗?”
一个剃了平头的青年把叉子往骨瓷碟子里一拍,站起来恶狠狠道:“你一直在说什么恶鬼恶鬼,恶鬼我没看到,但我的队友倒是死在了你那个女鬼妹妹手里。”
兰迪脸一白:“我很抱歉。”
何申笑着打圆场:“亲爱的兰迪,你知道我们不是不愿意帮助你,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但我们希望知道些切实的消息,而不是这样被完全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平头青年和他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拍了一把桌子:“能不能给些实在话?”
兰迪蓝眼睛忧郁地看着在座玩家:“当然,我不应该因为心中的悲痛而有所隐瞒。我可以告诉各位,那恶鬼是我父亲的兄弟,我的叔叔。”
何申追问:“方便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变成恶鬼的吗?”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探究恶鬼怎么死的的重要性仅次于如何避开被恶鬼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