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是不知道,我隔壁床住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有病!不是,不是身体有病,我说的是她脑子有病。”殷迟他们进来的时候,坐在中间病床的阿姨就正在打电话,两个陌生人中途进来,她也完全没有收敛音量的意思。
殷迟和章盼盼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阿姨出现在这里的作用——提供信息。
他们装作整理床铺,听着隔壁床阿姨聊电话。
“什么我胡说,她真的有病,你以为我骗你?我跟你说,她住进来不久就开始画画,还不让别人看。我趁她不在翻开看了一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病床上的阿姨一点也不觉得随便翻人东西不对,还在兴致勃勃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讲,“我看到她画的画那个恐怖哟!画上全是蛇和奇怪的嘴,还有大火烧人。你说吓人不吓人?正常人能画这个吗?而且我听医生谈话,说她好像还得了个叫抑郁症的病。什么抑郁症,这不就是精神病吗?天天跟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住在一起,你不知道我那个不放心和害怕哦……”
这回连殷迟也难得忍不住想要腹诽她,看这个阿姨跟人聊得那个起劲,像是害怕的吗?
章盼盼对殷迟指了指靠窗的那张病床,然后突然哎哟一声,惊奇道:“这地上怎么会有钱?”
刚刚挂了电话的阿姨就像是闻到花香的蜜蜂,立马往那边探过去脑袋:“哪有钱?肯定是我掉的。它有主的,小姑娘你别随便乱捡。”
章盼盼直起腰,攥着的拳头里似乎真的包裹着刚刚捡到的钱,她理了理头发拖延时间,然后温温柔柔又很不客气地说:“阿姨你说是你的就真是你的?”
那边章盼盼把人吸引了过去,开始和中年妇女进行一场由捡钱引发的大战。这边殷迟放轻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开始查找靠窗的病床上的东西。
他的动作实在很快,在章盼盼正优雅地撕逼撕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搜索,并且将相较于第一个病房,多出来的那一瓶药藏进了口袋里。
示意可以走了的时候,女孩子迅速对中年阿姨道:“对不起阿姨,我刚刚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嘿,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在耍我?”
在跟殷迟一起出去,将这扇门彻底关闭之前,章盼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对啊,您才发现啊!”
话落飞速关了门。
怂得很真实。
殷迟忍不住轻笑出声。
章盼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虽然有点冒险,但这样怼一句真的令人身心愉快。”
怼了个奇葩的事成功让她先前有些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殷迟将带出来的药瓶递给章盼盼看。
“盐酸阿米替林片?”章盼盼充足的知识储备,让她很快就想起了这种药物的作用,“是抗抑郁药物。看来那个第三者在的了ru腺癌前后,的确还有抑郁症。”
殷迟摇摇头。
章盼盼疑惑道:“我分析错了吗?”
“没什么错,只是有什么证据能够确定,那张病床一定属于第三者呢?”殷迟问。
章盼盼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用迟疑,但她试着回想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病床的主人是还没出现名字的第三者。
她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思绪,然后试着道:“ru腺癌的手术同意书实在一封寄给新娘父亲的信件上的,说明得了ru腺癌的人是这场感情斗争的失败者。而在司仪的证词当中说过,新娘和新郎相识了五年,走过挫折和磨难,显然新娘这个新娘是和路杰有过漫长感情的高云,高云胜利了,失败的就是第三者。所以我推断出那个第三者是病床主人。”
殷迟没有表示反驳,若有所思道:“你说得有道理。”
只是他却总觉得有一些细节不大对。
不过殷迟耗费时间没有纠结于此,他蹙眉说起了另一件事:“时间不对。”
章盼盼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殷迟:“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过一点,从离开位子到刚刚查探第三个房间,中间用了三十六分钟,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本应该在一点半左右。但根据阳光照射的位置,最多还有两个半小时,太阳就会落山。”
说到这里,殷迟顿了顿:“事实上,歌谣中从来没有说这个任务世界的太阳落山的时间是傍晚六七点,它只向我们强调在‘太阳落山以前’,这是一个时间陷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比如病房里的太阳和酒店外的太阳不一样,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章盼盼并没觉得意外,感叹道:“我早知道任务世界很狗,原来它真的很狗。幸亏发现得,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坑。而且最迷惑人的是手机上的时间是正常的。”
说着,她本来打算打个电话提醒一下钟泽那边,才发觉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也只能在心里希望那两个人警醒一些有所察觉。
这个楼层还剩下了最后一个房间,殷迟用钥匙试了试,果然成功打开。
这同样是一个病房,而且和第一个房间一样空荡。
只是桌面上多了一张摊开的信纸,信上面沾了污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行字。
【亲爱的,我希望给你一个完美的盛大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那一天成为了我的妻子……】
章盼盼摇摇头:“要不怎么说渣男总能骗女人呢?”
将信纸放在那个从镜子里取出来的信封中,两个人重新检查了房间,确定没有遗漏信息后,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