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哪里是随意乱说的,何况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了,我不甘心。哪怕老死宫中,也好过为在山野里过完一辈子。”
“我今日上值的时候,听到天子提起太后娘家的三娘子。你听说过这个人么?”
符桃儿突然问。
王钟儿跟着她在宫里,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少消息多多少少都知道点。
“听人说过,天子曾经召见过她几次。但是脾气不好,任性的厉害。陛下见过几次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符桃儿听后,回身坐好,“那就奇怪了。”
当宫里下诏封白逊为上党王的时候,白逊全家上下都乱哄哄的乱了好一阵。
异姓王只在开国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后面全都消失了,到了如今,只有宗室的人才能封王。
一时间白逊欣喜若狂,诏书下来,满府里忙上忙下。脚不沾地。
另外还有人上门道贺。
白悦悦也在乱糟糟的一片去招待女客。
在内堂上,见到了大姐惠宁还有老四虞宁。
或许是不想太扎眼,还是一口气封了两个异姓王太惊世骇俗。所以一个成了上党王,另外一个提了提,成了开国郡公。
虽然都是秩正一品,但还是有点区别。
今日道喜,白彦人没来,让自己的儿女出面。
惠宁才不管男人们纠结的那些弯弯绕绕,她红光满面,见到白悦悦就冲她招手,白悦悦到了她身边,她一把拉住白悦悦的手。
“我家那位托我告诉你,长乐王问,你最近这段时日可还好。”
这话是高阳王告诉她,让她带话给白悦悦的。
“啊?”白悦悦满脸惊讶,。
“长乐王问你好不好呢!”惠宁不知道她一脸傻相是要做什么。
自从景明寺一别之后,白悦悦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了。夜里做梦梦见元茂看她的那个眼神,吓得一激灵就醒,连着几日精神萎靡不振,干脆就在家日日补眠。连带着长乐王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我挺好的,他怎么让高阳王来带话?”
惠宁似笑非笑的看她,“他是个守规矩的君子,现如今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好上门来找你?”
宗室里头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长乐王在里头算是最让人佩服放心的了。
惠宁拿肩膀抵了抵她,满脸好奇,“你们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
“要是将来真的有什么,我请姊姊喝酒。”
白悦悦很上道的开口。
“我说呢,怎么长乐王找到我,让我来带这个话。”
惠宁噗嗤噗嗤笑着,“也好,家里总算是有个聪明人,我看到二娘和四娘头都快痛没了。二娘也就算了,毕竟在宫里那么些年,又听到身边人在那里唠唠叨叨,所以才那个样子。四娘也一副对陛下死心塌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尤其上回从景明寺回来,整个人和丢了魂似的。坐在那儿发呆。到现在人都还没回过魂来。”
白悦悦笑笑,“说不定她就真的是做皇后的命呢。”
惠宁哈了一声,“做皇后,我看她先别去做傻子了。”
一番话说完,惠宁看她,“我也不给你们传这话,今日长乐王也来了。有话你自己对他说去吧。”
今天洛阳里能来道贺的几乎已经全都来了。
天子下的旨,宗室们也都来道贺。
“可是我这么找过去不太好。”
她话说着,眼里看着惠宁。惠宁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你和我来。”
她和高阳王已经定亲,所有该走的都已经走完,就差到日子行婚礼了。她去找人最适合不过。
惠宁先派人去找高阳王,然后侍女过来带着她们一路过去。
府里宽敞的很,太后的这两个弟弟,做正事不行,享受倒是一等一。府邸修建的也大,要不然装不下那么多的孩子和姬妾。
虽然今日宾客多,但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还是有的。
到了地方就见到两个青年站在一块说笑。
白悦悦那日去赴宴的时候没见过高阳王,高阳王二十出头,长得和是元氏如出一辙的白皙。面容和长乐王相比,显得有些平庸,不过胜在神采奕奕,弥补了面容上那么一点不足。
见到惠宁和白悦悦来了,高阳王笑,“好,人来了。我的事就算是做完,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罢他走
到惠宁身边,亲亲热热的冲惠宁笑。两人携手离开了。
长乐王留在原地,少女今日着鹅黄的襦裙,梳着双环髻,发髻两边戴着赤金闹蛾。蛾子做的精巧,只要她足下走动。闹蛾就会摇晃摆动。
她才十五,这样的着装显得她有些孩子气。但是她一双眼睛墨水一样的深浓,没有半点稚气。
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见她了,景明寺一别之后,两人就没有见面了。她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除了母亲在耳边提过一两句之外,就再也没人在他面前提过。她像是在这个世上完全消失了一样。
这种古怪且荒诞的感觉笼罩在心头,催使他找到了高阳王,让他托这位堂兄帮自己带一句话。
“许久不见,”长乐王看少女伫立在不远处,过了好会他才道出一句。
她噗嗤笑了一声,踩着欢快的步子过来。
白悦悦管杀不管埋,撩拨了人,也不看看成果到底如何。掉头把人丢在外面连着几日不管不问。
“大王。”她脆生生叫了一声,然后又想想起什么似的,“景时。”
她声音脆生生的,很悦耳。又带着些许烂漫。
声音落到心头上,有阵羽毛扫过的痒。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开口问了,“听说最近前段日子,陛下给大王一口气赐了七个宫人?”
她说着,一只手来做了个七的手势。
一出手七个貌美宫人,天子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件事早就在洛阳里全都传遍了。
长乐王喉咙发紧,连带着背上都一阵发麻。
“我没有……”对着少女明亮的眼睛,他解释,“我让她们都回去了。”
“可是我听说大王不是留下一个么?”
长乐王更是焦头烂额,“那个是不得已留下的。”
他原本一个都不想要,前来的内官拉着他说了大半天,话里话外都是君命,他没办法,随便指了一个,就当是交差。这样内官能回宫复命,他能得个清净。
“能被大王留下的人,一定长得很好看吧。”白悦悦笑问,她又走近几步。
“我听人说那日从宫里出来的人都很好看,又被大王选中,那一定是其中翘楚了。”
她满眼天真的看他,“大王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话语间,她就已经走到了长乐王的面前。他个头长得太高了,到他面前,仰起头都有点不太够,她干脆抓住他的袖子,踮起脚。
长乐王感觉到加在袖口上的力道,低头下来看见的就是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
白悦悦当即就笑了,“怎么不知道。人都已经在大王府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时随意一指,只急着把宫里来的人给送走,至于留下来的人他也没顾及。
“我没看过,当时中官催的急,随意指了一个。后面让人去伺候太妃了。”
白悦悦愣住,“那么一个美人,大王竟然叫去伺候太妃了?”
“宫人在宫内做的也是服侍人的事,这又有什么区别?”
长乐王反问。
这倒也是,宫人们在宫内就是伺候人的。他让人去伺候太妃,正是人尽其用。
“当时随手指的,长相如何也没看清。”
后面去太妃那里,他也没有注意过有没有那个人。
白悦悦先是一愣,然后笑的前俯后仰。
“大王这样,可是让美人虚度年华啊!”
长乐王摇摇头,没说什么。
白悦悦笑够了,踮起脚尖对他道,“但是我喜欢。”
下刻她踮起脚飞快的在他脸颊上戳了下,长乐王显然没想到,她转身要走。才回身踏出一步,手腕被只手掌攥住,她裙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下刻她整个人都撞到他身前。
男人的手比她的手掌大的多,明明是攥在她的手腕上,却将她的整个手掌都要包住了。
“这什么意思?”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从身前侵袭过来。
那是和女人的柔软完全不同的感觉,像是触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她仰首,和长乐王双目对上。
这种事,其实也算作男女之间的博弈,得大得小,都看自己的本事。
很多时候豁不豁得出去,那就是看自己的胆量。
她一笑,是然后下刻她重重撞上他的脸。
那一下她用了点力气,长乐王猝不及防被她一口咬住。
他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止。紧接着听到一阵得逞的笑,原来她已经抓住机会跑了。
白悦悦一路跑出去,心情痛快,她绕过一段长廊,经过前□□院的关口。一头撞见意想不到的几个人。
元茂和高冶几个人站在那里,两厢一照面,竟然有股诡异的缄默。
他给了白逊莫大的荣光,再用天子仪仗亲临,那么就太过了。他常服悄悄来此,就算有人认出来,也不敢喧哗出来。
元茂眼神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素面朝天,根本就不上脂粉,但唇上微带着水光,鲜红欲滴。
“方才做什么去了?”
元茂嗓音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他又看向她,温煦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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