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正式来临。
学生们既紧张又兴奋,毕竟结束之后就开始放寒假了。江若乔这段时间是一边复习迎接考试,一边还得找合适的短租公寓。以前寒假暑假,她都是住在汉服老板娘名下的公寓,今年是不行了,就算老板娘之前跟她发了消息,她也没打算去,之前是因为有合同,忙的也是拍摄的事,现在合同早就到期了,哪里还好意思去蹭别人的房子住。
不过二十岁,江若乔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得加倍努力,争取早点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小一点都没关系。这样租房子真的身心俱疲。
很难找到合适的,那些好一点的房源非常抢手,中介或者房东都写得很清楚,起码半年起租。
她最多也就是租一个月,其他的民宿一天就得好几百,一个月下来……她纯粹就是给房东打工了。
晚上,江若乔坐在沙发上看着房源,眉头紧皱。
陆斯砚溜了过来,靠在她肩膀上撒娇,“妈妈在看什么呢?”
江若乔回:“看房子。”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忙。
陆以诚也是刚刚回来,外面下着雨,江若乔准备等雨停了之后再回宿舍,反正时间还早,八点不到的样子。
陆以诚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这句话,也随口问了一句:“短租的那种吗?”
江若乔点了下头,“恩,还挺难找的。”
陆斯砚知道,爸爸妈妈把自己送到太姥姥太姥爷那里后,两个人会回来这边工作赚钱。
他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反正我也不在这边,妈妈可以住这里啊。”
江若乔翻着手机页面的手顿住:“??”
陆以诚正在用毛巾擦拭羽绒服上的雨水,身形微顿,“??”
不得不说,这是很好的提议。
解决了目前最困扰江若乔的问题,毕竟这里虽然小,但也有两间房,到时候随便收一收,总是有江若乔的房间。
最关键的是,这个房子的房租江若乔也有份承担……如果住在这里,她也不用再额外出房租。
简直是便捷又实惠的好法子!
不过……
江若乔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行!”
如果她没有跟陆以诚谈恋爱的想法,那这个点子确实还不错。
可现在,她完全把陆以诚当成准男友看待了,那就不行了。
可以越过恋爱结婚有一个孩子,也可以见家长去溪市,但不能直接快进到同居,那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吗?她可不想一大清早穿着睡衣见到陆以诚,更不想现在就跟他挤在洗手间里刷牙。
陆以诚回过神来,也点了下头,“确实不太合适。”
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很方便,也会节省一笔开支,但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住在同一屋檐下,对她来说不太好,传出去了也不好。
陆斯砚耸耸肩,“我说说而已,你们好激动的样子。”
江若乔咬牙:“……”
她现在能体会到张雨辰妈妈说的那些话了,有的时候真的会被孩子气得七窍生烟。
最后租房的问题,还是陆以诚帮忙解决的,他很多时候都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陆以诚人缘好,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讨人喜欢,尤其是讨长辈喜欢,他只是扔垃圾时碰到了同一层的阿姨,随口聊了几句说想找一个短租的房间,没两天,阿姨就带来了好消息。
楼上有一套房子,正好是一对情侣在租,前两天,这对情侣吵架分手了,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女生想找合租的室友,可离过年也没多少天了,这个时候租房子的人本来就少。女生愿意将另一个小一点的房间租给江若乔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她再在网上找合适的室友。
租金也很合理,在江若乔能接受的范围内。
在寒假正式来临之前,江若乔打包了自己的行李住了进来。
江若乔住在楼上,陆以诚住在楼下,明明也没有住在一起,但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江若乔洗完澡出来时,她会在那一块地方不自觉地停下来,踮着脚在房间里测量着,这下面是陆以诚的书房吧……他现在在做什么?
这样的猜想,这样的感觉,非常的奇妙。
令江若乔在这个冬夜变得异常的柔软,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陆以诚也一样。
晚上入睡前,明明也没有别的事,会下床来到书房,在椅子上坐一会儿,不过不是看电脑也不是看书,而是仰头看着那墙皮微微脱落的天花板。她的房间就在他的书房之上。她……现在在做什么?
……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蒋延突然发出邀请,请宿舍几个人吃饭喝酒。他特意跟杜宇说了一声,把陆以诚也叫上。
杜宇惊恐不已。
现在谁都怕陆以诚跟蒋延在同一个场合,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拽起椅子打架的错觉。
蒋延眉眼之间低沉也许多,短短一个学期,身上再也没有从前在球场上的意气风发,他拍了拍杜宇的肩膀,“只是有些话要说,不会挑衅,不会打架。”
杜宇看向王剑锋,王剑锋点了下头,杜宇这才打了电话叫上了陆以诚。
知道是蒋延组的局,陆以诚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赴约了。
大二时,他们宿舍聚会经常都会选在一个名叫小碗香的餐馆,物美价廉,很受欢迎,二楼也有窄小的包厢。陆以诚到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坐下来讨论要怎么过寒假了。包厢里顿时安静了几秒钟,王剑锋拖过旁边的椅子,招呼陆以诚,“来,陆总,坐这。”
陆以诚没看蒋延,坐在了王剑锋旁边。
整整一个学期,他们都没有像样的聚一聚了。杜宇都在感慨:“感觉上一回这样吃饭,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蒋延没作声,只是低声跟服务员说加菜的事,又特意说了一句,“搬一箱啤酒上来,谢谢。”
王剑锋递了一瓶啤酒给陆以诚,陆以诚摆手婉拒,“今天我就不喝了。明天要早起。”
明天的高铁,要去溪市。九点钟的车,七点不到就得起床。
王剑锋也没勉强。
他们好像从来没发生过矛盾一样,吃菜喝酒,陆以诚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都是在听他们说,蒋延也没怎么说话。吃得差不多时,蒋延突然叫了一声:“陆总。”
陆以诚抬眸。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蒋延这样喊他了。
只是即便此刻再怎样平和,也改变不了他们早已陌路的事实。
也许他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饭,但他们也早已不是朋友,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
蒋延眼眶微红,却还是笑了一下,“你之前说过,你没做对不起朋友这个身份的事。”
王剑锋跟杜宇也都放下了筷子。
蒋延说,“我信了。”
“但陆总,你得承认一件事呐,”蒋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确实阴了我一回,我他妈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你阴了我一回,你也提心吊胆着吧!因为我就在一旁看着等着,等哪天也阴你一次,”他沉默了,语气艰涩,极为艰难地说,“你最好别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