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沈远征!你是不是看她病好了才想跟我离婚?!”王小芸从最初的错愕变成了震怒,她像不受控制般又扑向丈夫。
沈天柏见状赶紧走过来抱住她,眼底对沈远征迸发出一丝恨意,“你赶紧出去,我来劝劝她。”
如果再让他们呆在一起,没准会动刀子。
沈远征看了一眼儿子沉默点头,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王小芸一想到他会去找秦秋香,挣扎着哭得更凶了,“你拦我干啥?你这是想帮你那个死爹吗?”
“娘,你冷静点儿,如果再这样没准我爹真会去找那个女人。”沈天柏自知男人的劣根性是相通的,比起家里的母老虎,谁不喜欢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王小芸无力地瘫倒在儿子的怀里,眼泪还在劈哩叭啦地往下掉,“天柏,带我去你舅家,这事我和他没完!”
想要离婚跟那女人在一起,门都没有!
另一头,沈远征走出家门口彻底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虽然他很想见见秦秋香,但又觉得没脸见她。是他辜负了她,就算见面说句对不起又能怎样呢?
一切过错都已经发生,无法弥补了。
犹豫片刻,他朝知青点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遇见许多熟人,大家都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只能加快脚步希望能快一点到达目的地。
十分钟后,沈之初见到门外来人,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他们叔侄的关系一直不错,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他把人让进屋子里。
两人一个坐在炕沿边,一个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沈远征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旱烟和一盒火柴,当着沈之初的面点燃了它。
“屯里传的那些…你都听说了吧?”
沈之初“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猪狗不如的人?”沈远征抽了口旱烟,自嘲的笑容带着一抹苦涩。
这次,沈之初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当年在部队,我也很想她却不能联系她,好不容易特训出来了才听说她的事,之后我就请好探亲假回了老家。”
沈远征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自说自话着。
“当我再次见到她时人已经疯了,面对她我真的很痛苦也特别自责,但那时候纪律严明我没胆子承认这些,我确实是个懦夫。”
他说到这里,沈之初已经没了再听下去的耐心,“叔,你不觉得有些愧疚你应该跟当事人说而不是我吗?”
虽然知道他找自己单单只是为了诉苦,但像这样没有担当的理由,换谁听了都会愤怒。
“就算你当时有苦衷,但后来呢?你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不单身守着她?之后回到冬山屯生活,你也没说出真相不是吗?”
秦秋香的二十年都是在浑浑噩噩和嘲笑中度过的,这不是一两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的。
面对侄子一针见血的质问,沈远征双手抱住头,红了眼眶……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久之后,沈远航也知道了这件事。当沈之初接到父亲来电时没感觉到一丝意外。
他也想看看他爸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听着那电话那端的严厉质问,沈之初只是淡淡回道:“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沈远航被他怼得一梗,语气颇为无奈,“这事你叔的确有错,但你是他侄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我怎么帮他?”沈之初不自觉地挺直身子,很怕对方说出什么让他毁三观的话。
“我会给你寄去一千元钱,你把这钱给那个女人,然后替沈家跟人家说声道歉吧,虽然弥补不了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但沈家一定要有个认错的态度。”
“嗯,好。”沈之初放松紧绷的神经,第一次觉得他爸这人还凑合,至少比沈远征强多了。
几天后,他拿着这笔巨款在赵桃花的陪同下去了秦家。
如今的秦家,被秦秋香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净,小院中更是种满了蔬菜和鲜花,看起来生机盎然。
秦秋香见他们来了很高兴,她对沈之初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那男人的侄子避而不见。
房间里,沈之初拿出钱,语气温和地解释道:“秦姐,这是我父亲让我交给您的,并且还让我跟您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他站在两人面前神色严肃,态度十分真诚,秦秋香露出一抹诧异,随即摇了摇头,“这事跟你父亲没关系,我也不会收这笔钱,一切都过去了。”
赵桃花拿过沈之初手里的信封放到她的手中,好言相劝,“秦姐,这钱是你应得的,不管这里是多少钱跟你二十年的青春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即便你收下钱也不代表就原谅了沈远征,这钱是沈家欠你的,而且你也要为以后的生活考虑才是。”
她病了二十年,可以说很多事情和这个社会都已经脱节了,想要适应现在的生活还需要慢慢来才行,而且她有二十年没下地劳动过,只有钱财傍身才能好过一点儿。
秦秋香蹙眉思索半天还是没接那钱,她的生活虽然苦了点儿,但还不至于饿死,她不想再碰触和沈远征有关的一切。
见她执意不收,赵桃花他们也没再继续劝说,沈之初只能先把钱收好再和父亲交代。
从秦家出来后,赵桃花对刚刚那个厚信封很好奇,她很想知道沈父这是补偿了多少?
沈之初见她一副财迷样儿不禁有些好笑,然后说了一个数。
“一千?”赵桃花惊讶出声,心想这个世界好像只有她是个废物拿不出这么多钱,其他人都能轻松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