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性格大大咧咧,只当宋书禾嫌热,往后退了一步,摊开手道:“这样可以了吧。”
宋书禾认真点点头:“可以了。”
安然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最喜欢八卦以及逗老实人,譬如眼前的宋书禾,她每次见到总要打趣几句,男人脸红对她来说比母猪上树还稀奇,不过她是不婚主义者,即便家里催了多次依旧我行我素。
“我刚才瞧了眼那女人,五官出色,难怪你们程总这么宝贝!”
宋书禾知道她又想探听八卦,秉持一贯嘴严的风格回她:“这是程总的私事,我也不太清楚。”
安然摆明了不信,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你这官里官气的说法骗谁呢?”
宋书禾一本正经解释:“安医生,有句话我很久前就想对你说了。”
安然看着他板脸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宋书禾深吸一口气,朝她慢慢靠近。
安然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经意将垂落的散发拢在耳后:“你……你要说什么?”
该不会是要跟她表白吧?
她可是不婚主义者啊,万一跟她表白一会儿怎么拒绝比较好?
“安医生,你身为私人医院的医生,接触的也多半是身份特殊的群体,像这种有钱人最介意的就是被人探听隐私,为了你的饭碗着想,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了。”
安然愣在原地,因为他没带卡壳的一句话说的脸红燥热。
“我……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最在乎什么!”她摸了摸脖子浑身不自在,“你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做什么!”
宋书禾愣住:“我和你不是还有一步的距离吗?”
安然欲反驳,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食指蜷缩了几下,气急败坏道:“我懒得和你说了!”
宋书禾看着她生气离开的身影,扶了扶眼镜:“莫名其妙的……”
“什么莫名其妙?”程烨担心江晚,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出来了,见宋书禾一个人站在这儿自言自语随口问了句。
“程总……刚才安秘书和我说了些注意事项。”
程烨轻点头:“这边食堂的菜色都不差,你去吃点饭吧。”
宋书禾下意识道:“那程总呢?”
程烨握着门把手准备开门进去:“我等她醒了再说。”
“程总,要不我让他们把餐食送过来,您先吃点,估计江小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
“没事,等她醒过来再说。”
程烨推开门径直走进去,病床上的人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顺势坐在一旁看护的椅子上,伸手在江晚的额头上停留几秒,确定体温正常后,才放下心来。
他静静坐在旁边等着她醒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抵在脸颊上。
江晚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好像有人一直在对她上下其手,她很难受,甚至有疼痛感,她想让他们住手,但嗓子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头顶一片白色,许久适应不过来。
“你醒了!”程烨眉梢喜色愈显,“你知不知道今天吓到我了?”
江晚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大脑短时间失去了记忆,她拼命回忆却头疼的厉害,眉头快要皱在了一起。
程烨温柔抚摸她的头:“我叫医生过来,先别想。”
她看着他开门好像在和别人说话,想开口叫他,嗓音才蹦出一个字,嘶哑难听。
膝盖上好像有个东西黏在上面,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程烨重新回到她身边,软语道:“医生马上就来,别怕,有我在。”
她呆呆望着他,缺失的记忆慢慢恢复,想起身浑身却疼得厉害。
程烨难得对她严肃:“好好躺着,什么事都等身体好了再说。”
江晚哑声询问:“警局……”
“警局那边有事会通知我,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血……文琦……”
程烨蓦地愣住,当年文琦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和当初一模一样,都是坠楼而亡,而坠楼的人却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恐怕已经到了承受的顶点。
“别怕,阿晚,你看着我,我在你身边不是吗?”
江晚鼻尖酸涩越来越难受,眼角的泪水滑落到枕头上,浸湿了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