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摇头。
但她还是低估了兄长的偏执,她的右手腕被沈长修一把抓起,衣袖直接被掳到了胳膊肘,那臂弯的艳红守宫砂让他松了口气。
沈长修放开沈宜善,露出歉意之色,“父亲不在家中,长兄为父,方才冒犯了,但兄长必须如此做!”
沈长修态度强硬。
在他眼里,沈宜善就是一个小姑娘,他不会允许那些狼子野心的狗男人接近妹妹。
沈宜善极力保持镇定,她现在脑子里就是骗取证据。
无论燕王此人到底如何,她只知,燕王是眼下最值得信任的人。
沈宜善道:“兄长,恩人身份特殊,不便暴露,可眼下唯有通过恩人,咱们才能替父亲彻底洗清污名,兄长也想让朝廷去派人去寻父亲,不是么?”
沈长修陷入两难境地。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妹妹,而是证据太过重要。
可父亲的安危也同样拖不了太久。
沈长修又问:“那位恩人既救了你,也救了侯府,许能指望得上,可是……善善,你要知道无功不受禄,欠了别人太多,日后还是要还的,你当真没答应他什么条件?”
沈宜善违心点头,答非所问,“嗯,兄长,咱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也是,无路可走的时候,就只能走险招。
沈长修稍作思量,最终还是伸手从发髻上拔下竹簪子。
这根竹簪竟是另有玄机,沈长修用牙咬住簪尾,一只手转动,簪子是空心的,里面藏了东西。
沈长修把竹簪内的东西递给了沈宜善,“妹妹,父亲出事之前,有人假传圣旨,让父亲进攻白鬼谷,进去之后还发现了一位朝廷重臣。只可惜,我与父亲当时遭埋伏,失了联络,不知那狗贼究竟是谁。”
沈宜善了然。
然而,沈长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妹妹,你可知这东西有多重要?你当真确定那位恩人可以倚仗?”
沈宜善哪里会彻底信任燕王?!
可她却知,倘若不走这一步,下场可能还会像上辈子一样。
“兄长,眼下已是最坏的处境了,咱们还怕什么?”
沈宜善一言至此,沈长修突然发现妹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她言之有理啊,已经到了最低谷了……
*
朱雀大街。
沈宜善绕了一圈才停下。
她头戴幂篱,站在长街一侧东张西望。
燕王与她约定了在朱雀大街康悦茶楼下面汇合,她便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
她知道还需等一阵子,但还是急得手心冒汗。
就在这时,忽然有股微风拂来,沈宜善还没反应过来,一辆青帷马车中伸出一条臂膀,圈住她的腰,稍一用力把她带上马车。
“啊——”
沈宜善惊呼出声,在看清燕璟清隽的脸时,她立刻双手捂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