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低眉敛目,跟在沈长修身侧一路莲步,她半点不招摇,姣好的面容隐藏了几分。
见状,沈长修甚是欣慰。
妹妹果然把他的话都听见去了。
方才,沈长修也察觉到燕璟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一次两次是偶然,超过三次就是蓄谋了。
饶是燕王生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又如何,妹妹是个聪慧听话的。
如今父亲不在家中,长兄如父,沈长修对所有关注妹妹的男子都甚是防备。
这厢,到了长寿宫,沈宜善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
她那晚打了燕璟一巴掌,她可没胆子去询问燕璟被打后的心得。
她就像是掩耳盗铃,能逃一日是一日。
再者,兄长在身边,她断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与燕璟相熟。
长寿宫的花宴上,来了不少公子与贵女。
沈长修扫了一眼,像是在寻找某个身影,但随即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缺失的右臂,瞬间黯然伤神,虽然他在极力隐忍,但那股落寞还是被沈宜善发现了。
兄长是在找曦儿姐姐。
他大抵什么都知道了吧。
之所以装作不在意,是不想拖累对方么?
沈宜善抿唇,没去揭穿兄长。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时机成熟,侯府重新站起来,兄长和曦儿姐姐才能有机会破镜重圆。
沈长修去了男席处,如论眼下如何艰难,定北侯府的门第还是要支撑起来的。
沈长修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与几位少时好友寒暄了起来。
而沈宜善一落座,总能无意间感觉到燕璟的目光,她抬眼望过去,却又见燕璟并没有看着她。
沈宜善,“……”是她自作多情了?
但愿如是吧。
沈宜善今日穿着一身对襟羽纱衣裳,轻纱百褶裙,发髻上插了一支鎏金步摇,妆容浅淡,正好将这个年纪的少女清媚之色衬托了出来。
她往那儿一坐,百花失了色。
沈宜善专门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贵女们孤立她,她也正好落得清净,便一个人吃着零嘴儿,顺便赏赏花。
沈宜善身后就是一株紫藤,这个时节,紫藤花恰好开到了靡荼,灿灿灼灼,风一吹,花影晃动,浮香缭绕。
少女的头顶是紫藤花卉,愣是把紫藤花衬成了背景。
此时,燕璟几人陆陆续续给太后请安。
太后单独把燕璟留在了身边,太后上下打量着燕璟,怎么看怎么顺眼,老人家笑得慈眉善目,“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子变化也大着呢,小璟回京也有一阵子了,可碰见了心仪的姑娘?你都已弱冠,也该考虑娶一位王妃打理燕王府中馈。”